第十八章激战第七回螳前雀后民间有那么一则寓言。说是燠热炎夏,一棵葱郁盎然、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有一只蝉——大大的蝉。夏蝉“知了、知了”的聒噪不停,好似欢唱着盛夏的长歌,令夏天更添蝉意。这只蝉虽是叫着“知了”,但其实它什么都不知道,至少它不知晓离它不远处的地方,正有一片不怀好意的叶子缓缓、慢慢又悄悄地接近过来。要问为何叶子会不怀好意,还会动?这岂不是扯谈?当然并非戏言,因为那根本不是叶子。定睛一看——而且是仔细地看,认真地瞧。就会看清那是一只模仿成树叶的、碧绿幽幽的螳螂。那善于猎捕的昆虫正充满恶意、杀意,为了生存下去的食欲。对此,蝉一无所知,仍高唱“知了”。螳螂是狡猾凶猛的猎食者,也是伪装大师。它不动时,看上去就似一片绿叶、一截嫩枝。螳螂有个三角形的头颅,一对复眼为其提供极开阔的视野。高塔般长硕的上半身又令它的视线比其它虫子更高,望得自然就更远。绿螳螂愈发靠近了那只浑然不知危险已经*来的蝉。螳螂用四条长足在树杈枝桠间小心慎重地爬行,余下那对前足却收在胸口,那姿势如同一位虔诚于布道的神官正在祷告。但螳螂的前足实际上很可怕,是专为猎杀而特化出的利器,展开时犹如两把满是交错锯齿的镰刀。倏地!螳螂发动进攻,仅用了十分之一秒,它那对弯镰似的前足就不怎么费力地抓住了那只毫无防备的蝉,完成了从神官到死神的转变,猎取了美餐。只不过,螳螂聚精会神地专注于捕食,却没发觉,在大树更高处的枝头上,有一双敏锐的目光正盯着下面的一切。那里,有只羽毛亮丽、体态健壮的黄雀。猝然间,就在螳螂捕到蝉的片刻一瞬,黄雀忽而展翅,飞了下来,迅捷地掠过枝杈。螳螂与蝉因此都落入了黄雀的尖喙之中,成了鸟儿的食物。蝉鸣止,鸟啾起——那是个禅意之夏。是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比喻只看见面前有利可图,不知道祸害就在后方。伪装成女偷渡客玛卡的忍者杀手,如今就觉得,自己正好比是那只“螳螂”,仅仅注意“蝉”——霍克冒险团的动向,一心想要袭杀对方,却不晓得身后的隐蔽处还躲着一只“黄雀”。自从进入地下世界“巴库兰托”d窟以后,意外的事件就频频发生,没有间断。对于冒险团的成员们来讲,遇上南十字军的游骑兵,在石柱之桥群战万物教众僧,无疑是最大的意外。对于以萨德为首的逃犯们而言,无端卷入到目前这场争夺龙族玉珠的恩怨仇杀里,本身就是十足的意外。至于忍者杀手,令其无比惊讶错愕的意外,无疑就是这个由其亲手精心布置的陷阱区居然成了别的猎手实施猎杀的场所。况且,那伺机而动的攻击者确实也付诸了行动。就在旅人刚问出那句“你还带了帮手来?”、忍者刚吃惊地回了一声“什么?”的同时,场中已接连发生了两个变故。“咻、咻、咻”几声既轻又急的声响不知从何处的哪个犄角旮旯里s了出来。即便是身为忍者的假玛卡,也没瞧出那几发暗器来自哪里,又是出自何人。因为这布满陷阱机关的dx似乎并没有多余的人影忽然冒出来,还是只有刚才的那些人在场而已。但忍者毕竟受过特殊的训练,目光何等敏捷毒辣。假玛卡已瞧得分明,那些暗器都是一种具有螺旋状利刃的尖锐锥钉,它们打向高处,击中了隐藏在d顶的爆炸装置。不好!不妙!太糟糕!假玛卡心中大呼危险,x顶上的爆炸物里填满了飞镖、利刺和钢锥,一旦爆散开来,杀伤的覆盖面很广。可她自己如今身处的位置也包括在内,并未逃出陷阱的有效范围,岂不是连她也一起害了?假玛卡顾不上旅人的长剑就在她前方不远,一闪身避向旁边。斯派克也看见了那些螺旋暗器,也知道那暗器不是忍者掷出的,但他不清楚x顶上的陷阱是何作用,有何威力,于是跟着掠到一旁,身形紧紧蹑住假玛卡的影姿,不让她有所异动。隆隆的连串炸响伴随着碎裂声在dx顶壁上轰鸣。爆开的,不是充满了锐镖尖刺的机关装置,确是几个火力强劲的土雷。爆炸引发的力量和掀起的气浪毁坏了顶上的那几簇发光石英,无数的晶莹碎片似纷飞散落的雪花般掉了下来,宛若地底绽放出好些礼花。繁华过后一片玄暗。失去了石英光辉的照耀,整个dx的环境瞬间变暗。视野所见,好似傍晚突然降临在人们眼前。仅剩几块摔在地上的较大的破碎石英仍在为周围提供微明朦胧的光芒,如黯淡的残烛。假的玛卡小姐细数了一下爆炸声到底有几响。她咬了咬牙,发觉她埋在沙土下的土雷中倒有三分之一的数量被移换到了x顶。这样一炸以后,依旧埋地的土雷即使引爆也不再有原先那么强的攻击力了。本来用于播散镖刺的机关装置则显然被人动过手脚后拆去了。忍者的陷阱遭到了削弱,不过情况的变化也并非全无好处。黑暗很可能会给诡秘不现身的攻击者带来极大的优势,但忍者同样可以从中获益。爆炸声刚停歇,就听见好像弓箭破空似的响声往小篷马车处袭来。那低沉的音效很快也很急,听上去十分钝重,发出这种声音的物体绝对要比弓矢更为巨大而且有力。那是一支漆黑的标枪,就如同黑暗本身的产物,迅猛至极地飞s入dx之中,俄顷已经直攻到了马车的车尾附近,威胁着身在那里的人们。马车尾部,卡尔看守着缴械投降的萨德。伊夫则在不远处警戒,防备假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