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外面有猴兵来报:“大王,天衡带到。”
猴子看了看天蓬,摇了摇头冲着水帘洞之外喊道:“让他进来。”
天衡进入了水帘洞,看着整个洞府虽然不算豪华,但处处透着舒适的气息,就连那些石头也是透着无尽的灵气,一进入其中,给人的感觉竟然不比在凌霄殿中差上多少。
这是天衡第一次来水帘洞,也是第一次主动来见猴子。
以前的时候,天衡还是天蓬副将的时候,可是亲眼见过猴子的神威。
如今,猴子的印象依旧还无法抹灭,在他的心中仿佛一座永远无法攀爬的大山般。
甚至于,在来到花果山的时候,天衡的心一直是忐忑不安的。
这个猴子桀骜不驯。
这个猴子蔑视天规。
这个猴子自称大圣。
这个猴子有太多太多的传奇……
此时,千百年的光阴已过,再次看到猴子的时候,天衡心里竟然有种微微的失望。
因为,那个身穿铠甲,手举如意金箍,眼神中带着傲视苍穹的模样,已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身穿灰黑色僧袍,仿佛一只被抹钝不再锋利的剑一般。
抬起头来,天衡竟然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他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仿佛坐定的老僧竟然是齐天大圣。
如果没有那一身的猴毛,天衡甚至会以为自己看错了。
“大圣……”天衡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水帘洞中,美味佳肴尽数不见,就连天蓬也不见了。
只有猴子盘膝坐在石板之上,双眼微闭,好似沉睡了一般。
听到天衡的声音,猴子仿佛这才睡醒了一般,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天衡。
那一瞬间,天衡跟猴子的眼神一对视,却不自觉打了一个哆嗦。
这双眼睛,锐气未消。
可是,再看时,却是浑浊无比,哪里有半点儿锐气?
难道看错了吗?
天衡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圣,天衡有一事不明,想来请教大圣,不知大圣能否告知?”
猴子不动如雷:“你不是来找那呆子的吗?跟我请教什么?”
“大圣,天蓬将军如今不知身在何处,一时半刻恐怕很难见到他,可是,我想,有些事情,大圣应该比天蓬将军更清楚吧?”
猴子淡淡一笑:“我不想打哑迷,你也不用跟我打哑迷。当初我踏碎凌霄,的确有些冲动。可如今,烟消云散,尘埃落定,我与天界再无瓜葛,阿弥陀佛……”
天衡一呆,心中的失望仿佛狂涌的泉水般喷涌而去。
“大圣,您的心难道真的被收服了吗?”不知不何,天衡感觉很失望。
那个自己心目的偶像,如今竟然没有了半点儿战意。
你不是被封为了斗战胜佛吗?
你不是齐天大圣吗?
天衡甚至突然间忘记了自己的来意,有些激动:“大圣,在我还不是天河水军统领的时候,我对您敬佩有加。只是我身不由已,我身为天河水军,不得做出叛逆之事。可是,您的事迹,在我们天河水军之中岂不是津津乐道?”
“一棍平天下,一棍碎凌霄,一棍灭不平!大圣,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猴子依旧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既然你知道我是斗战胜佛,既然你是天河水军统领,难道你不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辞吗?如果你这话被天帝听到,你这天河水军的统领,还坐得住吗?”
“哈哈,哈哈,老子早就不想做了!”天衡忽然间放声大笑:“这些年来,天界腐朽,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为了自己一已私欲,完全置天下苍生而不顾。当初不过是因为一句话,天帝就对妖兽大开杀戒,而且还封了六道,让阴鬼不得重新投胎。这些,难道不是有违天道吗?”
“大圣,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懂得服从天帝的命令,甚至千百年来,无论天帝做得对于错,我从来不会有半句反驳。就连我们天河水军也是,不过是天帝的兵器而已,他指向哪里,我们就去打哪里。”
“甚至于我也知道,我们天河水军的内部已经腐朽,很多天将会为了各种各样的诱惑而互相猜忌互相拆台。可是,那又能如何?因为天河水军是天帝治下的水军,是天界第一大实力,谁也说不得半个不字!”
顿了顿,天衡忽然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显得有些疲惫:“大圣,您知道吗?天界来了一个人类,一个不是神仙的人类。那个人,让我看到了当初您的影子,所以,我想到了您。”
“可是,那个人虽然癫狂,却太过弱小,恐怕就算是能守得住天道轮盘,却也守不住那阴森森百年孤独的吞噬!”说到这里,天衡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刘浪的影子。
在看到刘浪吞掉那些仙兽的妖丹的时候,天衡已经有些动容了。
明知不敌,却偏偏视死如归,只为搏一个活命的机会。
甚至于,在将刘浪投入了天道轮盘大殿的时候,天衡看到了刘浪那蔑视一切的眼神。
那一刻,天衡甚至补刘浪的一个眼神给触动了,再也没有了报复的心思。
尤其是感受到了那天道轮盘大殿之中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之后,天衡突然间想到了某种可能。
也许,刘浪进去之后,恐怕就再也无法出来了。
那种阴冷的气息,让他天河水军的统领都感觉不舒服,如果一直在里面的话,恐怕会直接被那种阴冷给吞噬吧?
就算是里面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