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还是偷袭?
李冉目光凝重,向大家做了个稍安勿燥的手势,把身上的枪摘下来递给于恒,顺手把他腰上的军刀抽出来倒持刀尖,站起身来走到屋门边,右手左手抽出自己的军刀反握,用刀柄轻轻撞了撞门。
清晰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远远地传了出去。
“谁!”屋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警觉。
警觉而且反应迅速,这种状态在白天并不奇怪,可在这种时间这个地方,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个女人不睡觉甚至不觉得困倦反而十分精神?
李冉立即起了疑心,心中不由地为之一紧,马上冲大伙打了个准备战斗的手势,同时压低了声音说:“是我。”
于恒的心微微一颤,不禁地为李冉的大胆而惊讶,赶紧向其他人做了个掩护的手势,几个人轻手轻脚地迅速对这栋房子完成了包围,每个窗口下都有两支枪。他本人则径直来到李冉身后,默默地等待时机。
他更中意的位置是李冉对面,门的另外一侧,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你是谁!”门里的声音突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慌乱起来。
这什么情况?李冉说话时故意模仿薛莹的声音,虽然模仿的并不像,可怎么也有五分相似,熟悉薛莹的人乍一听肯定会认错。而且这个地方也应该没找差,难道是薛莹的女人趁他不在的机会勾引男人?
李冉的心里冒出个不堪的念头,不过现在不是打控八卦的时候,他伸手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
李冉回身拍了拍于恒的肩膀,再指指门。于恒会意地反过来照李冉的背连拍了几下表示明白,随后豹子一般猛地蹿了出去,狠狠一脚踹在门上,门叉的位置上“咔”地轻声爆裂,远比想象中的声势小得多。
借着这一脚的反作用力,于恒迅速撤身离开门的正面。
剩下几个战士迅速分散警戒,防备踹门声惊动了其他人。
与此同时,李冉压低了身体一个垫步,身体几乎紧贴地面斜着跃进门内,即将落地之时身形卷起,以头先着地一个前翻利落地站了起来,左手刀护胸的同时举起右手准备投掷飞刀,哪想到刚摆上姿势整个人就是一呆。
他站在门外时设想过很多种屋内的情形,可眼前的情况还是让他傻了眼。
屋子的最中间,一具死尸趴倒在地,上半身**裤子也已经解开,颈部被割得只剩下一层油皮带连在身上,大量的血液洇散开来,在尸体身下形成一片抽象的图案。血已经开始凝结,变成了半凝固状的黑红色。死者的脑袋反转一百八十度,死不瞑目的灰暗眼珠死死盯着屋顶,正是李冉欲绑之而后快的薛莹!
而凶手此时就站在尸体旁边,咬牙切齿怒目圆睁,雪白纤细的手臂反握尖刀横于胸前……竟然是个漂亮女人,而且是个近乎全身**鬓发凌乱的女人,只在下身的重要部位还穿着短裤,赤着双足踩在逐渐干涸的血痕当中。
她丝毫不因肉光致致几近**的身体而现出半分羞赧之色,漂亮的大眼睛里精光四射,与李冉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差点撞出火花。
近乎燃尽的残烛“啪”地一声爆出一朵闪亮的灯花。
如果不是刀上残留的血迹和镇定自若的神色,她怎么看怎么像个刚刚被施过暴的柔弱女子,而不是冷血的杀手!
李冉干涩地嗓子悄悄咽下一口唾沫,高举的右手慢慢地收回来,手腕一翻将军刀正持于手。他的心里怪异之极,也不是没见过女人,怎么看见她嗓子干胸口热,连小弟弟也开始蠢蠢欲动?
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大孩子,哪见过这种半裸半露、半遮关掩、半含半吐、半隐半现的西洋景儿?
不过他绝没有放松警惕,也绝不敢放松警惕。两个人摆出的姿势极其相似,令李冉对这个女人越发地不敢低咕——正握短刀的姿势代表善于进攻,但反握短刀的起手势代表的却不是善于防守,而是出刀狠辣刀刀行险!
没有足够的自信和身手,绝不会摆出这样的姿势。
说起来麻烦,其实所有的事情全部发生在转瞬之间,就在李冉站稳了身形收回胳膊的同时,于恒和胡二同时从正门的两侧闪进来,两把枪同时指住半裸的女人。
于恒很明显地愣了神,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而胡二却是完全不为所动,看那架势只要女人稍有异动肯定就要先给她一枪再说。
相比之下,胡二的阅历和战斗经验比于恒更加地丰富,所以他才丝毫不为此女所动——上了战场动辄你死我活,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他绝不会因为对手是女人而有丝毫的麻痹大意!
那个女人看到李冉的时候异常地敌视,可在看到于恒和胡二的时候凝神戒备的神色却突然一松。
这本是个制服她的极好时机,不过李冉却没有动手。
女人似十分地意外,用空手的胳膊护住胸前两团软肉,持刀的胳膊慢慢地垂下:“你们是抵抗军的人?”
“你是谁?”李冉瞅了瞅扔在椅子上的衣服,随手拎起来扔给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于恒和胡二投在女人身上的目光令他心里十分地别劲儿。
“谢谢!”女人微微笑笑,一把兜住扔过来的衣服,也不避开,转过身去将曲线美好的背冲着三个大男人,放下短刀窸窸窣窣地将一身土布衣裤穿在身上,再用手指捋一捋齐耳的乱发,回过身来一阵英气顿时扑面而来,不由地令大伙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