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天氏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亮色,他早就等着狐婴夜月的这句话呢,若非想要在狐婴部族的身上做文章,他又何必为了一个狐婴夜月耽搁这么长的时间?
表面上他却不动声色,淡声问道:“我若去你们部族,你们的族神会不会不欢迎吧?”
“不会,不会。”
听平天氏的话风似乎有戏,狐婴夜月连忙随即言辞恳切地说道:
“上神您有所不知,我族的族神最是好客,如果她要是知道上神驾临,一定会热情欢迎招待的,小女子敢保证。”
狐婴夜月这并不是胡说,他们部族的族神平时好不好客不敢说,但在这时候,却肯定会极为的好客。
实在是最近犬野部给他们部族的压力太大了,即便是族神也有些承受不住,想要找外援了。
这些事一般人可能不知道,但身为部族中最受族神眷顾的几个人之一,狐婴夜月又怎会不清楚?如果不是这样,族神也不会派她来找鬼面狒王了。
连鬼面狒王这样凶名昭著的妖王都肯往部族中请了,她请平天氏这样的强援回部族,族神只会高兴,而绝不会反对,对于这点,狐婴夜月有着十足的信心。
平天氏只是故作矜持,见状也就顺坡下驴地点头答应道:“既是如此,那就去你部歇息一二也好。”
狐婴夜月心中大喜,她这次前来虽然屡经波折,但能将平天氏和碧玉麒麟这两尊大神请回去,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况且相比恶名昭著的鬼面狒王,眼前这两位的行事和善,要容易相处得多,而且实力还要更强,怎么看都比那鬼面狒王强得多。
事实上狐婴夜月其实是很不情愿来找鬼面狒王的,因为鬼面狒王不仅残暴非常,而且好色如命,堪称色中恶鬼。
从前便时常下山掳掠各部族女子上山,但凡被他掳走的女子,就没见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的。
狐婴夜月虽然是奉族神之命前来,但鬼面狒王是否会给族神的面子放过她实在不好说。
对于自身的相貌,狐婴夜月心中有数,不敢说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但在鬼藏山附近却是少有人能及。
以鬼面狒王好色如命的性格,见了她怎么可能不动心?她又怎么可能保得住自身的清白?
甚至于在她的心中还隐隐有着一个可怕的猜测,或许族神派她前来,原本就存了利用她的美色来诱惑鬼面狒王的心思,把她当成了邀请对方下山的一件礼物?
只是为了中毒昏迷的父亲,为了危若累卵的部族,她不得不来。
如今可好了,随着平天氏二人的出现,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了,她怎么可能不高兴?
当下众人便收拾战场,准备离开。
狐婴夜月将自己死去的护卫简单埋葬,而后指着已经变白痴的犬野一郎请示道:“上神,这个人您准备怎么处理?”
“小丫头,这个人就交给你处置了。”
平天氏毫不在意地道,在犬野一郎的记忆中搜到他想要的东西后,这个犬野一郎对他而言就再无价值了,交给狐婴夜月处置还能增加一点对方的好感度,也算废物利用了。
狐婴夜月对此感激不已。
犬野一郎此番率部劫杀她,不仅差点令她殒命,还将护卫她多年的心腹护卫尽数斩杀,她怎么可能不恨?即便对方已经变成白痴,也消弭不了她心中的恨意。
然而她就算对犬野一郎再恨,也不敢越俎代庖杀了他,却没想到平天氏竟然如此贴心,将处置犬野一郎的权力交给了他,她想不感动都不行。
她无以为报,也唯有将这份感激默默地藏在心中。
待到狐婴夜月一刀杀了犬野一郎,又上山去鬼面狒王的巢穴里取得了救治她父亲的灵药,三人便动身下山,向狐婴部行去。
因为狐婴夜月不能飞行,而前往狐婴部又要靠她领路,因此平天氏和碧玉麒麟便也安步当车,和狐婴夜月一起徒步而行。
一路之上,狐婴夜月表现得极为热情,看出平天氏对本地不熟悉,特地将附近的许多情况介绍给平天氏,让他籍此了解到了不少的信息,其中有些让他很感兴趣。
譬如平天氏他们刚下的这座鬼藏山的山名由来。
古老相传这座鬼藏山十分的诡异,很久以前曾经终年被浓雾所笼罩,凡是进了这座山的生灵,便再也出不来。
大家都传山里面藏了无数吞噬生灵的恶鬼,因此便将这座山叫做了鬼藏山。
只是后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笼罩大山的浓雾渐渐散去,这座山的诡异性渐渐消失,不再吃人不吐骨头,开始逐渐变得和普通山峦一样,关于它的这个传说也就渐渐淡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便只知这山叫做鬼藏山,却不知这山名是因何而来了。
因为犬野部是后来才从别处迁移到鬼藏山附近的,因此这个传说犬野一郎也不知道,平天氏自然也就不得而知,如果不是狐婴夜月说,平天氏也不会晓得这件事。
狐婴夜月是把这件事当作故事讲给平天氏听的,但听在平天氏的耳中,却唤起了他的一丝回忆,让他敏锐地意识到了这其中可能隐藏着的玄妙。
终年被雾气笼罩,进去就出不来,这个传说中鬼藏山许久以前的情形和他刚穿越来大荒时闯进的魇魔山谷何其相似?
魇魔山谷是因为山谷中自成阵法,而且里面还住了一头擅长以梦境杀人的魇魔,这鬼藏山却又是因为什么?
别人可能对这种事情一听一过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