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让你们来闹事的人是谁?”
柳味早料到这些百姓可能是受人指使的,因为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不会来找杨继业的麻烦,而且从这些百姓说杨继业的言语跟他们的身份有点不符。
他们只是普通百姓,就算他们有大义,可他们却说不出这般冠冕的话语。
如今这些百姓已经承认他们是受人指使,这点正好印证了柳味的猜测。
而此时这些百姓,则个个惊恐万分,他们有点犹豫,要不要将那个人供出来,但他们并没有犹豫太久,跟灭族相比,其他任何事情都不算事。
“那个人是……是三香酒家的老板郭俊郭老板,是他把我们找来,然后要我们这样做的,其实……其实我们也是穷怕了,贪图他那点钱财,柳大人,我们真没有找杨大人麻烦的意思……”
知道这些之后,柳味向罗知摆了摆手,罗知明白之后,连忙派人去将三香酒家的老板郭俊给带了来。
郭俊虽是酒楼老板,但却是个很年轻的人,不仅年轻,而且很俊俏,留的短须更让他有一种男人的味道。
他来到府衙的时候,很镇定,至少比柳味想象中的要镇定,而他的镇定让柳味有一种错觉,让他觉得这个郭俊根本就不是个酒楼老板,而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而且城府很深的人。
只是这个人的年龄太年轻了一些,应该有三十了吧,但可能刚出头。
郭俊来到府衙,向柳味和罗知行礼,而后问道:“不知两位大人传小民来所为何事?”
柳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而后说道:“本官想知道你为何要指使这些百姓来杨府门前闹事。”
对于此,柳味并不想浪费口舌,事情那些百姓已经说的很清楚,容不得郭俊抵赖,而他郭俊所需要做的,只是回答柳味的问题,而如果他不肯回答,柳味自有办法让他好看。
郭俊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神色,但无论是谁看到那一丝紧张神色都会觉得好假。
柳味则微微凝眉,而后对罗知道:“罗大人,对付不肯听话的人,应该怎么办?”
罗知望着柳味,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明白柳味这句话的意思,按理说罪犯不听话,就应该狠狠的抽他,可他也是从京城来的,知道柳味不喜欢用刑,毕竟当初柳味跟沈探打赌的事情可是闹的满城皆知,且影响深远的,为此甚至将大宋的刑法都重新改变了一番。
他不知道柳味是想让他用刑,还是不让。
只是他不回答似乎也是不行,所以他只能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犯人不听话,可……可用刑。”
柳味嘴角露出一丝浅笑,罗知看到这一丝浅笑后终于放下了心中大石。
而这时的柳味则开口道:“既然可用刑,那就用刑吧。”
柳味说的淡然,但郭俊听了则心头一沉,他没有想到一句话不合,柳味就要用刑,这跟他了解的柳味有出入啊。
“大人,无故对在下用刑,只怕有点说不过去吧。”
“谁说是无故,你搓弄百姓闹事,就等于是谋反大罪,本官只是对你用刑,已经很看得起你了。”
说完,也不等郭俊再多说,立马就命人拿来刑具给郭俊用刑,郭俊见此,知道再嘴硬就要挨打了,于是连忙改口,道:“大人饶命,小的承认,的确是小的指使他们来闹事的。”
柳味颔首:“好,那你来告诉本官,为何要指使他们来闹事?”
“因为我讨厌杨继业,如果不是他的投降,我北汉怎么可能被灭,北汉灭,你柳大人的柳家酒楼必定开到太原城来,到那个时候,我的三香酒家只怕就开不下去了,我不过是想发泄一下罢了。”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通,柳味摸了摸鼻子,冷冷一笑:“这么说来,你三香酒家之前在太原城的生意很好了,不然怎么可能肯出几百贯钱来找人闹事?”
郭俊一时无语,他的三香酒家生意的确不算赖,但生意再好,也不过是个小酒楼罢了,几百贯钱几乎是他一年的收入了,他这样做的确很难令人信服。
郭俊无语,柳味反而没有继续逼问,而是望向杨继业府上的几名家丁,问道:“是谁最先看不惯嚷嚷着要跟这些百姓打的?”
柳味突然将矛头指向杨府家丁,无论是罗知还是杨继业,皆是一惊,而且还很是不解。
杨继业上前一步,道:“柳大人这是?”
“不管怎么说,贵府打死了人,这事不能善了。”
柳味一句话出口,杨继业已是点点头,这事虽说是那些百姓的不对,但自己府上的家丁也太过莽撞了,怎么能打死人?
而且他也觉得事情有点奇怪,自己府上的家丁一向都很受规矩,没有自己的命令,很少说这般冲动的跟百姓发生冲突,他发现柳味的问话和举动并非随意,他的每句话和每个举动似乎都是有深意的。
那几个杨府家丁相互望了一眼,最后将目光投向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丁,那家丁此时有些惊慌,但被这么多人看着,他也只好站了出来:“是……是我先提出教训那些百姓的,我家老爷的名声一向很好,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我看不过去,所以就……就把弟兄们拉上把他给打了。”
“那你下手倒是挺狠啊,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愣,道:“周谷。”
柳味听完这句话后,眉头突然一沉,道:“说吧,你跟郭俊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要串通闹出这么一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