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停在了一家咖啡厅门口,可车上的人却迟迟没有下车。
陈勉的神色泰然,没有丝毫的着急,这世界上本已经没有多少能让他觉得着急的事了。
可他身边的女人却着急地很,她似乎还有些紧张,涂着漂亮蔻丹的纤纤手指紧紧地攥着手提包的带子。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似的,只肯用眼角偷偷瞟着她身旁的男人,牙齿不安地咬着自己的红唇。
陈勉直觉她今天确实有些反常,可他不是许湛,拐弯抹角套话的本事他还没有学会,因此,他也只好沉默着。
良久,女人才轻轻叹了口气,像是下了某个决心似的,缓缓开口道:“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什么?”陈勉挑了挑眉。
“你明明知道,今天和我有约的是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现在就在这咖啡厅等着我,难道你一点都不嫉妒?”女人的眼里流露出几分幽怨还有几分隐隐期待。
“那又怎么样?”陈勉的嘴角扬起一个讥诮的笑意,可这笑意却显得有些淡淡的苦涩,“只把你约在咖啡厅见面的男人,对你一定就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否则,像你这样的女人,他大可以直接和你约在酒店里见。”
“我这样的女人?”女人怔了怔,失魂落魄地低声重复了一遍,她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然后,她像是猛地反应过来一般,身体突然一颤,一只手飞快地抓住了陈勉的手臂,她抓的那样紧,尖利的指甲甚至都已经掐进了陈勉的手臂里。她的另一只手则撩起了散在她脸颊旁边的波浪长发,将自己一张浓妆的脸凑到陈勉面前。
“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女人的声音有些凄厉,身体因为屈辱而剧烈颤抖着,“在你眼里,我难道就是那样一个随便的人么?”
陈勉沉默了。
沉默有时就代表的默认。
女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痛苦起来,她身上的力气也像是被人突然抽空了似的,抓着陈勉的手已慢慢垂下。她低着头,呐呐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肯原谅我,你就是嫌弃我脏,你就是嫌弃我当初和杨昊上过床……”
听到她的话,陈勉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奇怪,他全身的肌肉似乎在这一瞬间绷紧了,而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早已复原的伤疤却在隐隐作痛。
“可是……你为什么又要救我?为什么要一个人去费罗街?为什么会受那么多的伤?,可待看到了陈勉压抑着痛苦的眼睛,女人的眼睛却突然亮了起来,脸色因为激动而泛起了红晕,她看着陈勉大声道:“你是不是爱我?你是不是爱我?”
她像是已经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似的,不再听陈勉的回答,径自伸出手臂用力地抱住了陈勉的身体,“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是爱我的,所以你一想到我曾经和杨昊上过床,你才觉得痛苦,对,一定是这样的!”
她此时整个人都洋溢着年轻的、充满活力的热情,力道也变得很大,这一抱,竟连陈勉都没办法轻易挣开。
女人的吻胡乱地落在了他的脸上,在他脸上落下了几个凌乱的、可笑的唇印后,才找到了他的嘴唇。
他的嘴唇有些干涩,她就用自己的唇、自己的舌濡湿他的,她吻得很用力,很狂野,甚至还有牙齿咬着他的唇瓣,似乎就想这样将他吞进自己的肚子里似的。
陈勉的身体猛地僵住,原本推拒着她的手此时也无力地虚虚揽住了她。
他的心里有些苦涩。他当然不可能对她全无感情,否则又怎会默许她跟在他身边三年?又怎会为了救她只身去了费罗街?
可是,在这三年里,他从没有碰过她,情不自禁的时候也有过,可每到那个时候,他的脑海里就会闪过和她初识那天的场景。
杨昊的卧室、血红色的地毯、一丝不挂的她以最卑贱的姿态慢慢爬出了房间——简直就像是一只淫/荡的发/情的母狗。
一股恶心突然涌上了陈勉的喉咙,他几乎忍不住要呕吐起来,原本虚揽着女人的手陡然用力地抓住了女人的双肩,将她推离了自己,两个人的嘴唇才一分开,他就像是快要窒息了似的地大口大口地呼吸。
女人的眼睛却变得有些迷离。
她已看不见他眼里的痛苦和厌恶,因为她已低下了头,一只手哆嗦着、摸索着去找他裤子上的拉链。
她也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可这喘息却没有丝毫的压抑,有的只是兴奋和动情,她的眼里也闪烁着兴奋的光,“来来来,爱我就要我,狠狠地要我。”
她的手指终于拉下了他的拉链,指尖颤抖着缓缓探了进去。
陈勉眼里的欲/火却一点一点的熄灭了,他就这样沉默地、冷冷地看着她。
女人的身体突然一晃,像是有些难以置信似的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你为什么……”
她手掌覆盖的地方没有丝毫的胀大。
陈勉漠然地对上了她那双水灵灵的多情眼,没有再说话,只慢慢地将她的身体推开了。
“我知道了……”女人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嘴角扬起一个恶毒的笑来,“你是不是根本不行?一定是这样,否则否则你怎么可能不要我?”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就和她刚刚说陈勉爱他时的话的语气一样笃定。
陈勉的心顿时被她的话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他的表情痛苦,看着她的眼神十分陌生,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样一个恶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