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临海之处,陆仁的旗舰舰桥。
一身尘土的徐庶此刻跪在了陆仁的跟着,脸上挂满了愧疚之意:“兄长,对不起!若不是我疏而无备……”
陆仁摇了摇头:“元直你起来吧。今日之事不能全怪你,我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吗的,我以为孙权在赤壁一役之后要恢复国力,而且还要忙着打合肥,此外还要跟刘豫州纠缠不清,对我这里会顾之不上,却没想到他敢在这个时候对我动手!”
舱中众人都发出了一声叹息。就像陆仁说的那样,谁都认为孙权在这段时间里会顾不上陆仁这边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赞成陆仁之前对交州来上那么一下了。但越是这样,孙权还越是就在这个时候捅了陆仁一刀。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这样,孙权的这一刀还真不见得就能捅得出来。
各自都叹息过后,陆仁来到了舷窗那里,望着那边的泉州城默然不语。等到徐庶来到陆仁身边的时候,陆仁低声问道:“城中的百姓都让他们逃出城去了吧?”
徐庶道:“早在昨夜都逃出去了。有人还想留在城中,被我告诫说城破之时必会遭吴军烧杀抢掠,所以最后还是随众一齐奔逃了。”
陆仁再问:“元直你麾下的士卒还有多少?”
徐庶道:“近四千的士卒,现在仅剩余不足两千;雪长史带来的千余女兵,现在还剩下……剩下六百余人。至于其余各处,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诂计……”
陆仁一拳头砸在了舱壁上,恨恨的道:“就因为我们的疏忽大意,以至于人员损失过半!”
其他的几个人一齐默然,许久之后徐庶才有些不解的问道:“兄长,我们的损失虽然很大,但我率领残部继续坚守城中的话,诂计尚可支撑数日,应该足可候至黄汉升与甘兴霸的主力援军抵达,可兄长却为何要我率领残部弃城而逃?就算是兄长有不得已的苦衷,也应该让我把泉州府库中的钱粮放火焚尽,哪能这样留给吴军?”
陆仁闻言回转过身,看了看舱中的徐庶、刘晔、雪莉,轻轻摇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会有些不理解,但我心里有我的打算。”
说着陆仁叹了口气,接着道:“元直,我知道你们尚能坚守,但是孙权的援军已经从会稽出发,我们的细作探知得也晚了点。现在他们是沿海而行,诂计最多再过五天就可以抵达泉州。我们的兵力本来就不及孙权,现在又受到了这样的损失,再这样硬拼对我们没有好处。所以孙权不是趁我不备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吗?我也准备狠狠的回敬他一下。”
徐庶扭头目询刘晔,刘晔却向徐庶摇了摇头,因为刘晔也不知道陆仁现在是抱了个什么样的心思。再想向陆仁发问时,却听见陆仁发出了阴侧侧的冷笑:“东西多留点,那些畜牲才会舍不得离开;钱粮军械多留下来点,吕蒙也才会有信心能坚守到孙权来援……”
徐庶和刘晔心说废话!现在吕蒙占据了城池,又有了充足的粮草,当然会死守城池到孙权的援军抵达。而陆仁这样放弃泉州城,到底是想干什么?
顿了顿,徐庶终于忍不住问道:“兄长,黄汉升与甘兴霸的舰队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无法按时抵达泉州,才使得兄长不得不让我弃城?”
陆仁摇摇头:“不,其实他们已经到了,是我让他们暂时不要靠近泉州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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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已是傍晚时分。
吴军士卒在泉州城中近乎于疯狂的洗劫了一天,这会儿已经是个个都满载而归,在落日的余辉中大吃大喝,好不自在。吕蒙对此也没有过多的去约束,毕竟在这几个月下来时候他的部队也累得够呛,得让士卒们嗨皮放松一下。
另外在中午不到的时候,陆仁的舰队就已经离开了码头那边的海域。吕蒙对此早就诂算过,以陆仁的舰队规模,就算是再加上接应到的泉州守军,总兵力也不会超过五千。而吕蒙的部队经过一番激战虽然折损了大几千,但现在仍有一万五千余人。
三倍于陆仁的兵力,而且还是守一座有充足军需的城,陆仁就算是再有本事,好像也不太可能能把泉州城给反攻回来,那么及时的撤退以保存兵力才是正理。所以这时吕蒙除了必要的巡警之外,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动作。
就这样,天色已经在渐渐的黑了下来。忽然间,泉州城临海一面的吴军士卒看到了隐隐约约的船影,就赶紧的去报知吕蒙。吕蒙闻讯急忙赶来,很仔细的检看了一下之后却笑了:“早就闻知陆仁虽精擅于治政理民,却不善于阵战用兵,今日方知此言非虚。泉州城丢了之后不肯善罢甘休,想找个机会夺回来是吧?想法是没错,可是你想攻城,是不是也该找个好点的滩头登陆布阵?你从这个方向想攻城?是嫌你的士卒死得不够多吗?”
这里要详细的说一下。泉州城作为港口城砦,有一侧的城墙是沿着海岸修建的,在地形上距离海岸只有几十米。而这一片的滩头水深深浅不一,并不适合修建码头,也就是说并不适合舰船的停靠。再说得简单点,就是这里修建起城墙之后,陆军没地方站脚进攻,水军没地方停靠舰船,所以是泉州城的几面城墙中最容易防守的一面。陆仁偏偏挑了这么一块地方停船,这不让吕蒙觉得好笑之极吗?
不过发笑归发笑,吕蒙自然还是让士卒们小心戒备,免得被陆仁玩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