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勋贵,也不怪大家看不起,自己就没底气。我不是说岳父老泰山啊,做小辈的,不好说长辈不是,我是说其他人。说好了让他们去发声,结果见面之后,都在互相推辞,还有的人,关心的是杨记的经营,粮食的价格。这帮人,真是没有好话可以说他们,鼠目寸光见识短浅!比这更重要的是,一些人的位置站的有问题,他们虽然是杨记的股东,但同时也在为那些世家大族说话,说不定从中间还拿了好处。有人借着酒席,在劝我在开中法上睁一眼闭一眼,不要搞盐。还有的觉得,盐就是该赚钱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将来要把盐价一路降下去,让大明百姓食而知味,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表情。”回到家里,杨承祖脸上颇有些不悦,向九姐说着自己的不满。夫人与妾室不同,正妻本来就该与丈夫一起分担外部的压力,在自己的正室面前,也不用装着无所谓的样子,相反倒是能把自己所遭遇的压力,一股脑倾泻初来。“最可气的,就是他们好不容易有点动心了,我一说杨慎来了,他们立刻就吓的魂不附体,以为杨廷和知道我们在搞什么,派了儿子过来警告。这些人的胆子都哪去了,就算杨廷和知道又怎么样,他能把他们怎么样呢?都是有丹书铁券的人,平时为非作歹胆子那么大,怎么一对上杨廷和就没种了?杨慎是带着自己老婆去教坊司见世面的,反倒吓住了他们,指望他们救这个国家,真是没希望,这帮人啊……对了,我不是说老泰山啊,他老人家是个豪杰,我是说那些人。”九姐抱着天佑在怀里摆弄着,粉团似的娃娃,在襁褓里不时发出阵阵笑声,伸出小手去抓母亲的脸,很是招人稀罕。她看着儿子,满脸都是笑意,于丈夫的抱怨,只是以笑容回应“你也不用说这句,我爹是什么为人,我心里有数。他是有名的老滑头,你这次做的事又凶险,他才不会轻易表态呢。最多是在嘴上应你,可是实际上,未必指望的上,但是他这回搞砸了山西练兵的事,为了弥补过失,说不定真会赌一赌。其他的勋贵没我爹的野心,也就不想冒险了,这种想法也很正常啊。”她将孩子往杨承祖眼前一送“那些人的目光什么的,其实这么多年来,也都是这个样子,就像你的布局,你的想法,我其实也搞不懂。但是我知道,你是我的良人,是我孩子的父亲,不管你做的是对的是错的,我都会跟你一起走下去,这就是做你妻子该做的。他们跟你没这个关系,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天经地义。有时对他们不光要好,该敲打的时候,也得敲打敲打,他们才能知道厉害,否则的话,他们也可能没完没了跟你要好处,争利益的。还有你动的那些高门大户,有不少跟他们也有姻亲,为亲戚站台么,正常的很。”杨承祖接过孩子,在小孩的小脸行亲了几口,被孩子在脸上涂了口水,心情也好了不少。九姐则趁机抱着丈夫,将头靠在丈夫肩上,“杨慎带着娘子去教坊司见世面?都说他是个不羁才子,果然是真的,居然这么大胆的事也做的出,不怕被人发现啊。听说他娘子是四川才女,品貌无双,是不是真的,漂亮不漂亮?”“没注意啊,我只是过去敬了杯酒,安排了几个姑娘过去陪杨慎,哪顾的上看他老婆长什么样子……别拧,我这抱着孩子呢,腾不出手来。”九姐在杨承祖的耳朵上用力拧着,后者抱着幼子,不便躲闪,最后只能承认“确实很好看吧,穿的是男装,能看的出来,姿色很好。但是分跟谁比,比起我的娘子来,可差的远了。”“呸!我这种丑姑娘,哪比的上人家啊,那可是真正的大美人。”九姐一脸的欢喜,耍赖似的勒住丈夫的腰“可是你的丑夫人,已经给你生了儿子,你现在就算想甩也甩不掉了,我赖定你了。”等到九姐与玉环主仆两个都无力的瘫软在杨承祖怀中时,见丈夫的情绪变的好了,九姐的心才放了下来,羞赧道:“不好意思啊,我是知道你的想法的,想要让勋贵逐渐拿权,最后出来制衡文官。可是你这个想法,那些武臣未必知道,就算知道,也未必敢走。自从土木之后,我们已经有太长时间没有在朝廷上发出声音了,现在的天下,是属于文官的,我们总归是弱者。再说这次的事太大,就算是那些勋臣,也未必全都赞成,说不定有些人的心里,也支持杨廷和的主张,认为万岁该继孝庙香火呢。”为了实现自己朝政平衡的构思,杨承祖给了勋臣大量的优惠条件,包括盐引船引,江南的土地,以及杨记的分红。可是勋臣与武臣一样,不是铁板一块,随着时代的推移,有的勋臣与文臣联姻,有的勋臣与一些大儒也成了好朋友。这些人出身是武将,对于道理之类的东西懂得不多,其中一部分人,会把道理之类的玩意当扯淡,但是也有一部分人,确实是想要学道理,学着那些书香门第,体面人的方式生活。从学规矩、学道理,到学做人做事,勋贵中有一部分人,思维方式已经变的与儒生无异。加上姻亲关系,或是利益纠葛等,勋贵中很有一部分人,站在文官或是大族那一边。虽然都是杨记的股东,但不代表这些人,对于杨记的经营策略完全支持,像是粮食降价,对于盐政的涉足等等,这些勋臣并不是完全支持。甚至也有人在暗地里施以阻力,或是给一些绊子。但是杨承祖圣眷足,又在海贸的事里,给了他们不少好处,这些勋臣不敢闹到明处,只能暗地里说些怪话,搞些小动作,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