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缴获的官府印信伪造书信,冒充官府中人,然后设下埋伏。这种计策水准也并不比后来的三国演义高明到哪去,可问题是,在这个时代,这种计策已经够用了。毕竟在另一个时空里,建州野人也是靠着三国演义作为兵法指导。
天威营仗着自己是官军,心理上有优越感,不把那些泥腿子放在眼里。骄傲自满的情绪,本来就容易吃亏,加上乱军各种印章很齐全,吃个闷亏也很正常。
不管怎么说,安陆最大的救星,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了,他们即使没有伤到筋骨,整顿队伍,调整心态,都需要时间。而且吃过这一个亏之后,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必然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进军的速度肯定要大为降低。
而乱军之前攻打王府失利,士气上是受了影响的,可是打残了天威营,不但让他们缴获了一批军资,更让他们在心理上有了自信。不管真实情况如何,至少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已经认为自己很了不起,能够在野战中光明正大的打败官兵了。
像黄广武这次用计诓兵,之前他们是绝对不敢做的,心里先会认为一定会被看破,官府比自己聪明,这种任务就是送死。而现在他之所以敢来,就是乱军已经开始看不起官军,轻视他们的战斗力,也轻视他们的智力,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在各种层面上吊打官军,人类已经阻止不了他们了。
乱军的兵力多,一旦拥有了这种自信,再受一点训练,其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就不能小看。杨承祖吩咐道:
“大家抓紧审讯,争取多问出一些什么来,这些情报里有真有假,他们中会有软骨头,也会有故意给咱们放假消息的真义士。不过不管他们说真话还是假话,其实都是情报的一部分,咱们要做的,是浪里淘沙。既然乱贼给咱们送来这么一份大礼,咱也不能不要不是?做事吧,安抚士兵的工作,大家都要做,别让自己人乱了心。”
先有希望再被打碎希望,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这些士兵本来以为天威营就要来了,自己就要得救了,可是接下来听说救星居然被乱军收拾了,要说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这种思想工作,肯定要逐步的去做,至少要给士兵以我军必胜的信念。
院子里,几日里不见踪迹的陶仲文,换了一身崭新的道装,站在众人面前,飘飘然如同神仙一般。王府的仪卫,巡检司的弓手以及那些江湖人,都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安陆人都知道他是有名的活神仙,至于证据,王爷的信任就是证据,没有道术的人,能得到王爷的信任么?听说这是能空手变蛇的大仙,说不定使个什么神通,就能把敌人退了。
陶仲文道:“这几日贫道没露面,你们知道是在做什么么?我告诉你们,贫道这几日在祭炼飞剑,那还是龙虎山张真人赐予贫道的护身法宝。一旦施展起来,就能发出万道剑光,纵有千军万马,在这神通之前,也会化成脓水,这点乱军算不了什么。不过施展这法宝,要等到合适的日子,否则便发不出威力来,你们再等几天,贫道一做法,这些乱军都要死光。至于今天么,我是准备施展另一种神通,金钱占卜。”
他手中拿了五十枚铜钱“这上面一面是通宝,另一面的字,已经被磨去了。待会贫道将这些金钱朝天抛撒,落下来之后,若是字面朝上的居多,则我军必胜。若是无字的一面向上的居多,那就是我军不吉,这门神通很灵验的,你们看仔细了。”
他踏罡步斗,走了几圈之后,忽然大喊了一声,将那一把金钱全都丢到了天上。日光之下,金光闪耀,甚是好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的发言和表演吸引过去,等到铜钱落地时,大家都去看那铜钱,有的落在外面的,就拼命朝里挤着,非要去看个结果。只听里面的人大喊道:“是字,全是字,五十个铜钱,都是字面朝上,我们赢定了,我们赢定了!”
低迷的士气再次得到了振奋,在这个迷信的时代,所谓的神迹就像是法术一样,都能带给人必胜的信念。陶仲文演练完了这法术,带着笑容,迈步向着杨承祖走去,两人等到进了议事厅,杨承祖抱拳道:“道长,多谢了。”
“同舟共济,说这种客套话,有什么意思。老道的富贵是兴王给的,白莲教跟我不咬弦,若是他们打进王府,那还有老道的活路么?做这事,其实是在帮我自己,你不用感谢我。只是那飞剑,你是知道的,怕是到我死了那天也使不出来,退兵的事,你别指望我了。”
“道长这一功,已经不小了,至于退兵的事,交给我就好了。不就是天威营败了阵么,算的了什么大事了,胜败兵家寻常事,九边那边被蒙古人打破城堡,杀人无数的事多了去了,也没见大明就因此亡国。我们这边的人马不少,只要咬着牙打下去,逃的肯定是他们!”
陶仲文道:“关键就是,他们能不能咬着牙打下去啊,这些人毕竟不都是王府仪卫,一旦知道自己打的是没有希望的战斗,还能坚持多久,这才是问题关键。”
“所以我们要给他们一些希望,让他们以为,只要坚持,就一定能得救。让他们坚持住,先守住,再等待胜利,早晚有一天,我们要打死他们!”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安陆州衙内,安陆义军的士气再次沸腾了,虽然黄广武进王府之后没了消息,似乎凶多吉少,可是对于其他头目来说,并没有太多的触动。刀头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