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城外,许栋带领的两千名部下,以二十余名真倭为前锋,绕过战场,向宁波迂回前进。这两千人的队伍里,集中了两百杆火绳枪,火力上堪称强悍。他们绕过战场时,双方的战局还是持胶着状态,大多数海盗都看好真倭的战力,认定自己这边的任务会很轻松。
虽然内应失败,开门计划行不通,但是他们对于攻城也并非没有准备,长索、飞梯之类的器械准备的颇为齐全。关键是宁波城内,估计已经没有多少兵了,以两千人推上去,怎么也能把城拿下来。
再说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二十几个身手高明的真倭只要能跳到城头上,这座城就能到手,因此大多数人的情绪十分放松,并没想过会有多困难。
“这个钦差是不是脑子不好用,居然不守城,却出来跟我们野战。当我们手下那一千多真倭是假的,等下把他的人马杀散,把那些小娘抓来,他就知道厉害了。”
“是啊,听说城里那位薛会首生的也俊的很,就是年纪大了dian,不过没关系,姜是老的辣,这样的女人一定很带劲呢。”
许栋的脸色却丝毫不轻松,回过头来约束部下,“大家都老实一dian,我们是要去攻城的,不是让你们去胡闹的。打起精神,拿出你们的解数,这座城,绝不会好攻。”
“少当家,你多虑了,官军的钦差都在城外,肯定把能打的兵都派出去野战了。城里面只有那些卫所军还有衙役,没什么可怕的,只要我们的人一上城,他们立刻就会逃。我们两百杆火绳枪打上一轮排子枪,他们说不定就跑光了。”
多虑了么?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吧。许栋长叹了一口气,跟这帮人是说不明白的,事实上,即便是跟许洋他也说不明白。按他的直觉,这一战就不该打,全军立刻离开宁波,回到海上去才安全。
虽然说不出问题在哪,但他就是认定,宁波城是一个陷阱,会把他们所有人都陷进去。包括执行这个任务,他没的推脱,整个许氏盗贼集团里,以他的领兵水平为最高,这样的任务,他责无旁≮,.2∧3.±os_;
贷。
可是正因为他领兵水平最高,总是觉得这座城不该打,或者说连兵都不该分。船上留守的人太少了,少到连正常的警备都做不到,固然官军没有水师,可一旦有水师过来……
一想到这些,他的脚步速度越发的快了,只有迅速拿下宁波,击溃战场上的官军,才能安下心来。官军方面斥候工作做的不错,探子怕是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动向,而且那些哨探身手敏捷,想要遮蔽战场也不容易。想要直接杀进城去,已经不大可能,总归是要打一战吧。
等来到宁波城外时,城门已经关闭了,城头上,一ding大红伞下,一个盛装美妇倚城而立。在另一边是一柄天青大伞,一个文官打扮的人持剑站在城头,在他们身后,则是大批的衙役、官军以及拿着刀枪的青壮。
见了那美妇之后,这帮海盗的情绪顿时上升到了一个,大呼小叫的,向着城头嬉笑,还有人说着诸如哥哥待会就进城疼你之类的话。海盗有海盗的打法,这种挑衅,既可以挫动城头的锐气,又或者能把愣头青引出来干掉。别看队伍站的乱七八糟,海盗是打惯烂仗的,只要官军敢杀出来,他们靠人头,也能堆死官兵。
那美妇并未因为这些粗俗的言语而发生什么变化,只是用手指着城下,对身旁的人说着什么。许栋听不清她的言语,但能猜到,多半就是动员,悬赏之类的。他招了招手,“集中火绳枪,打死这个妇人。”
“少当家的,这么美貌的娘子,虽然年纪大了几岁,但还是可以用的。就这么打死,太可惜了,我们冲一冲,把她捉来,大家轮着上。”
这些海盗本来就没有多少纪律可言,即便是许洋的人马,在这方面也并不比其他势力强到哪去。几个头目,发一声喊,就开始命令部下朝城上放枪。
由于担心伤到那美妇,两百余杆火绳枪全是对着城墙和城门击发,打的硝烟弥漫声势浩大,实际却不可能伤到人。但是以往的打抢中,这种乱枪的威慑,就足以驱散官军,并不一定真的要造成杀伤。何况那时候不过十几门铳,这次是两百杆枪,还怕官军不跑?
等到枪弹打过去,城头上果然已经变的空荡荡的,那盛装美妇正缓缓的从垛口下站起来,茫然的看着四周。整个城偶,只剩了她一个人。不管是那名文官还是守军,这时已经没了踪迹,就连女护卫都不见了。
那妇人仿佛是被吓傻了,孤零零的站在那,既不跑,也不叫。仿佛是只无助的羔羊,任人随意抓捕。想着宁波城内的财富,和这个美艳高贵的妇人,这些海盗全都疯狂起来。有人大喊着“全都闪开,别跟我抢,我还没玩过命妇呢!”扛起长梯,带头向着宁波冲锋。
在城池、美人、钱财等等因素刺激下,队伍已经彻底陷入疯狂,没人可以约束他们的行动。不过说实话,到了这种时候,约束是否还有意义,也没人说的清,就连许栋也觉得自己小心过分。
经过上次的骚乱,商会筹款,将宁波的城墙进行了加高与加厚,不过没人防御的城墙,不管再高再厚的墙壁,都没有意义。海盗们呐喊着举起飞梯,向着城墙下靠过去。担任前锋的真倭,兴奋的叫嚣着,顺着飞梯向上疾爬。
第一名真倭大叫着从飞梯跳上了城头,他身手高明,这一跳跳的极高。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