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画不好,我相信我的灵感,我的画笔!”旅人紧紧的握着他的画笔,而后,看着大教堂的穹顶!圣歌停了下来,所有信徒都看着旅人,而后梅塔特隆点点头,众人全都走出了西斯廷大教堂,“让他画吧,我也相信他手中的画笔。”米迦勒说道,这个有些瘦削,不修边幅的旅人身上,蕴含着强大的意志力,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希望他的画作,能够彪炳千古,唤回上帝。
“梅塔特隆,在西斯廷教堂处,布置欺骗时光的枷锁吧,画作估计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完成,如果真的是杰作,那我们也要馈赠给这位旅人,他为画作而逝去的时光。“
梅塔特隆点点头,欺骗时光的枷锁,就是当信徒,或虔诚者,在每日重复祷告,或者持续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信仰上帝的时候,天使可以使用这种枷锁,来锁住他们的时间,日复一日的轮回,到最后,他们的容颜还有身体,和原来是一样的,但只要在欺骗时光枷锁的期限还未到的任何一天,他没有虔诚,认真的祷告,那枷锁会直接破碎,他的时间会以两倍速流逝,所以这是欺骗,也是枷锁。
而高级的欺骗时光枷锁,则是直接将一个人,锁在单独的空间之中,外面人看来的一天,对于他来说,可能已经是20年了,但只要他能坚持不懈的在20年中,做这一件事情,那么他出来的时候,还是只过了一天,但如果没有,那他会瞬间衰老。梅塔特隆给旅人下的,就是这样的枷锁。
旅人开始作画了,加百列留了下来,成为了旅人的助手,但大部分工作,还是旅人自己动手,相当艰难的从琐碎的基础工作开始做起,加百列问旅人要不要别的画家帮忙,宗教画家还是有很多的,旅人摇了摇头,调着自己的颜料,一笔一画的勾勒着油画之上,穹顶的瑰丽大作。
旅人作画基本没有停歇,一天只睡不到4个小时,吃最简单的两餐,很多时候,甚至将颜料和面包一起吃了下去,浑然不觉,而他所有的精力和灵魂,每时每刻不停歇的投进了穹顶的画作之中,时时要高仰着头,不断的调色,不断的重新配色,而且有些细节的修改,又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
加百列,除了帮旅人扶梯子,送吃的,基本,也没有什么能帮助到旅人的,但加百列,仍旧每天都来到教堂之中,看着旅人作画,旅人的身体状况也开始变得糟糕,眼睛,手,脊椎,许多部位,都开始不听使唤。
没有充足的睡眠,又是长时间的工作,没有谁能扛得住,何况这个旅人,只是个凡人,但只要他握着画笔,颤抖的手,就立刻变得镇定下来,阳光透过穹顶,照在旅人的身上,他的衣服似乎都在发光。
加百利当然不单单为他的精神所感动,他还看到了慢慢浮出水面的画作,在经过整整两年,当然相当于外面还未到一天的时间之中,旅人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整个大作的架构,无数赤身**的凡人,还有天使,在画作上有机的排列着,有说不出的味道,一个接一个的圣经中记载的故事,都被旅人信手拈来。
加百列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这些故事的来源和出处,但是旅人将故事的顺序重新排列,而且毫不避讳的画上了人间的丑陋,画上了无数微笑的信徒,痛苦挣扎的信徒,无数的人没有被天使所拯救,却依旧快乐的死去,有些人即使被拯救,也麻木不仁的活着。
而上帝,在穹顶的正中,在无数个故事的节点处,看上去,就在凡人和天使之中一般,但又不是,上帝高了所有的人,一只手的位置,立体的感觉油然而生,景深处理已经不能用完美来形容了,加百列看到了旅人一点点上色后的作品,惊讶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这幅画的名字,叫什么!”加百列扶着梯子,小声的问道,“咳咳,最后的审判!”旅人一边咳嗽着,一边随意的回答,“真是,不错的,名字。”
在西斯廷教堂之中,出现了第三个声音,自然,是从上帝的油画之中发出来的,耶和华的声音,“最后的审判,审判的即是凡人,也是我自身,我自身是歌,凡人自身也是歌。”
旅人并没有惊讶,只是继续涂着画作,而加百列直接跪在了地上,虔诚的唱起圣歌,“安静,这位先生作画的时候,保持肃静,加百列。”耶和华和君主天使,一起看着这位旅人,认真的画遍整个穹顶。
无数的凡人因为错误,而堕落地狱之火,备受煎熬,但是天使们,却在冷眼旁观,上帝的使者们想要将一些人救赎,发现他们本来就是罪恶的化身,上帝站在穹顶之下,想要审判人类,但他并不是万能的,人类不会死,因为原罪之心,与生俱来,那为什么不接受他呢?人世间全部都是美的,那什么才算是恶?
光明中,肯定有黑暗,黑暗中同样也诞生着光明,一味的宗教,一味的救赎,就像受人以鱼,而非真正有用的存在,所有的信徒在这样的盲从和无谓的信仰中,度过了自己可笑的一生,他得到真正的救赎了?
谁也说不清楚,哪怕耶和华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能看到,从旅人的画作中看到,无比璀璨和光明的未来大门,这也是自己微笑的意义,就算你是神,首先要像个人,学会对天空微笑吧,对生活微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