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鬼就算了,这东西太邪,时间长了也不听话,极阴罐和血肉瓮吧。”方刚说那东西也不比养个鬼仔温和多少,我无奈地说,其实我并不想卖给她极阴物,只想卖个正牌或正阴牌。但她这个情况特殊,阴牌估计没效果,到时候不是等于给她雪上加霜吗。
“我问问几个阿赞师父,看有没有这类东西。”挂断电话。看到表哥嫂在沙滩那边和金毛玩扔飞盘,我就也加入进去。
晚上在海边的度假酒店院子里烧烤时,手机响起,是两条彩信,方刚发了四张图片给我,其中有两张图是白色的瓷罐,上面写着黑色经咒。这东西我认识,肯定是极阴罐或者血肉瓮了。而另外两张图则是个透明的玻璃罐,大概有巴掌高,里面有一块形状不规则的东西。还有很多黑色的毛发,用白布捆着,泡在深黄发黑的液体中。
我给方刚打电话,问:“那透明的玻璃罐是?”
方刚说:“极阴古曼童子。”
我很好奇:“古曼童也有极阴的?”方刚哼了声,说当然有。这是一对双胞胎,母亲难产而死,阿赞平度弄来这对死胎,把他们碎骨、血肉、胎毛和尸油装在罐中,加持成古曼童子。双胞胎婴尸的怨气比普通婴胎大得多,所以这个极阴古曼童子的法力,比那种几个甚至十几个横死者的极阴罐还厉害。
除了这些,方刚还对我讲了供奉这种极阴古曼童子的禁忌和规矩。“价格大概多少,很贵吧?”我问。
方刚说:“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贵得离谱,我这边五万泰铢出货。你自己看着加吧。”我心想,那我怎么也得加到八万到十万,这桩生意才值得做,否则还不如不接。因为我总觉得,情况越特殊的客户,请牌后出事的机率也越大,而我又不好意思完全不管,所以要提高价格,算是事后擦屁股的保险费。
于是,我把这个极阴古曼童子的图片和文字介绍转发给魏姐,报价两万元人民币不讲价。不多时,魏姐打来电话,问我这东西怎么也叫古曼童,和她同学店里供奉的那尊完全是两回事啊。
我说:“在泰国,古曼童三个字是泰语音译,也就是金童的意思。都是用婴胎的尸体制成供奉物,再把婴灵加持进去。你看到的那种古曼童是天童,效果没那么霸道,但基本无副作用,除非客户把它当儿子,太过执念。而这个极阴古曼童子属于地童,怨气比较重,一般都是由那种自修巫术的黑衣阿赞制作并加持。效果好,但供奉起来已经麻烦,而且规矩和禁忌也多。”
魏姐问:“都有什么规矩和禁忌?”
“比如说供奉的时候。供奉品要指定范围,必须都是儿童用品和食物,而且要成双成对,千万不能出单数,食物必须随时保持新鲜。用心咒做入门之后。不能随便被外人看到,更不能让外人摸……”我说着。魏姐说没问题啊,这都不是事。
我说:“还没说完呢,要提醒你的是,无论什么阴物,供奉的目的都是达到心愿。但人这辈子的福和祸都是有限的,除非用自己的行为来改变。但行为不变,非要用阴物和阴灵的力量改变,那就必然要在别的地方有相应变化。”
听了我的话,魏姐追问具体什么意思,我说:“前几天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你想借用阴灵的力量改变原本不能改变的事物,如果有效果,那么你的人生必然会发生转变。可这并不是你用自身行为完成的,比如行善等等。所以呢。就要在另一方面失去些什么。”
魏姐连忙问具体是什么东西?我笑着说,具体是什么我可不知道,除了鬼神,恐怕问谁也没用。
这番话让魏姐犹豫了好几天,我和表哥已经从菲律宾回到泰国,那天晚上,我在床上躺着看电脑中放的电影,魏姐打来电话,说她把两条金项链和手镯送到典当行去,换了一万六千块钱,还差四千,她再想办法,等钱凑齐了就买那个极阴古曼童子,让我给她先留几天。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自从在泰北旺钦睡过钉床之后,我对客户的贪婪确实减轻了不少,虽然赚钱的渴望没变,但很多时候,会把觉得不应该赚的钱给推掉,这是最大的变化。于是我告诉魏姐。不用再凑钱,就这个价吧,你可以用淘宝交易,这样双方都有保障。
“那太谢谢你了,我不懂淘宝怎么办?”魏姐连忙问。我让她找个可靠的亲朋去操作,要不然的话就直接给我汇款,款到发货,只是怕你不信任我。
第二天,魏姐托她还在念大学的表妹用淘宝账号和我交易,付了一万六千元。我立刻给方刚汇去一万。让他立刻发货到银川的魏姐家地址。
方刚发短信说:“有没有把禁忌和副作用告诉客户?别到时候再去擦屁股。”我回复已经说了,让他快发货。
过几天魏姐收到东西,给我打电话,说她被丈夫骂了半天,训她花近两万块钱买了瓶恶心的垃圾回来。我说:“不管他怎么骂。你就当没听见,不过千万别让他乱动,或者把玻璃瓶打破,那就惨了。”
魏姐说:“知道,我肯定会把这东西管好。不让他碰。楼上有个阁楼,以前是放杂物的,我现在专门用来供奉这个极阴古曼童子,平时我把阁楼的门锁好,谁也不让进。”
我告诉她:“你先把供奉品准备好。今晚午夜时分,尽快独自在阁楼里,连续在古曼童子面前念三遍附带的心咒,而且最好别开灯。因为午夜阴气最重,阴灵又不喜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