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缓和了些:“这就好!老姜,你可不知道,我费了老大的劲儿,可算是把你们想开大会的小心思委婉地告诉了亦选书记,现在看有戏,至于能不能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我就在传真这儿等着,你马上传吧,这是自动传真,直接发就好!”
“是!”姜明义挂了电话,发传真去了。
说来也是好笑,一个职务比他高的副处级干部,竟然向他这个正科级干部立正报告答是,这也算是天下奇观了。
他平静了一下心绪,听到传真机响了,等了一会儿,终于拿到了政协的本周会议安排。
他两眼放光,就象老鹰抓小鸡似的,抓起这张安排就往里屋走,一边走一边快速扫了一眼。只这一眼,脸上顿时泛起了笑容,大声冲王亦选说道:“书记!还是您有先见之明。您看,他们明后天上午在大会议室都有安排,不过……”
话说到这儿,他竟然停住了。
“怎么了?”王亦选见他目光惊愕,当即把安排拿过来看,一看也愣住了,只见安排上赫然写着,周三周四上午政协大会议室进行民主党派参政议政知识培训,这倒没什么,要命的是,会议主持人那一栏,写的竟然全是季风行!
二人对视一眼,已是心照不宣。
这个季风行实际上是林季张联盟中最难对付的,堪称修炼千年的九尾狐妖,马力无限大,却常年躲在幕后,根本不露头。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子被郁景的前男友张稼清正当防卫弄死了,他都没出面,在幕后操纵封堵学校、营造舆论等等,非要把张稼清由正当防卫定义为故意杀人,为子抵命,要不是最后王亦选出面平息,力挽狂澜,好端端的一个西京城,非被他弄得世道大乱、黑白颠倒不可!
对此,唐卡有着非常清楚的认识,越是这种藏而不露的人,越是可怕,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也就无从抓取他的破绽。唐卡甚至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光是他自己,甚至王亦选本人,都对这个季风行非常忌惮。这人甚至比林江越和张一冰还要高出一个级数,实在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
他看了王亦选一眼,主动提出一个“惹不起躲得起”的避让策略:“书记!咱们要不然把时间定在周五上午吧。您看,他们这时的大会议室正好空着,如果我们定下时间,让他们现在或者明天发通知,都来得及!”
王亦选却没有立即回答他,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他:“为什么要避开这个两天都有会的好时机,你是怕了这个季风行么?”
“我?”他欲言又止,同时也感到有些欲哭无泪。在官场上行走有时就是这样,明明是你为领导殚精竭虑,事事考虑,可领导有时反而不领你的情,认为你是胆小。
没办法,这时候,只能受些委屈,硬起头皮应答:“书记!我怎么会怕他?我只是觉得,这个老狐狸诡计多端,表面上总是乐呵呵的,心里却比谁都鬼,处处设计机关,处处致人死地。这两天正好是他作主持人,要是背地里使出什么坏来,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到时候得不偿失啊!”
王亦选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说了半天,你还是怕他嘛?咱们刚才为什么要看政协明天的安排啊,就是想把这大小会合二为一,可是因为是季风行主持,就躲开了去,那咱们也太没种了吧!就算你说的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可是今天躲了去,明天就会有本质的改观么?不会,一点儿都不会!咱们要想把这个‘林季张联盟’彻底击溃,就必须过这个老狐狸这一关!”
“是!”经王亦选这么一说,他的胸中立刻涌起了无数豪情:“怕个鸟!同样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我就不信咱们斗不过他这个赋闲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