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之地,绪晗之花,这是我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怎么样,怎么样?”那时的她在他身边反复问他怎么样。
“伴神,总叫你这个名字也不好,像个代号似地,叫你南绪怎么样?”那时的她死皮赖脸地贴着他。
他剑眉一挑,有些嫌弃地望着她,淡淡道:“开头二字用作我名字是不是太随意了?”
只是后来因为阿浅的忽然失踪,闹得整个神界内部大乱,南绪也变得精神恍惚,有段时间没有管理神界的琐事了,没有那个阿浅,哪里还有自己的琐事呢。
他寻了她好几百年,终于在禁地看见了她,只是她失了记忆,再也回忆不起来了。
“南木之地,绪晗之花....是不是觉得太仓促了?”那时的他如此问她,想看看她会不会想起来。
但是她没有,她只是回答:“我觉得很好听。”让他很苦涩,却又很高兴,她忘记了,她却觉得这名字很好听。
懿笙在不远处弹奏琴弦,他们远远地都能听得见,阿浅额前的那道白色神印终是恢复如初,隐隐地在发着光,让她感到很亲切。
“原来...事实是这样的。”阿浅干笑地抚摸着自己额间的神印,这困扰了自己多年的梦,终究是拉下帷幕,她是神,梦在无时无刻地提醒她,她却什么也没意识到。
“南绪...”她转眸望着他,可怜巴巴地眼睛有些让他不知所措,他一愣,直接抱着她:“阿浅,慢慢来,恢复记忆这种事情不急。”
“可是我居然忘了你。”阿浅抱着他,声音有些呜咽,她又说:“我们经历了这么久的时间,错过的错过,埋怨的埋怨,搁浅了这么长的光阴我们才在一起,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吧...南绪,对不起,是我忘了。”
“嘘,说什么傻话。”南绪无奈地抱着她,语气宠溺至极,才道:“我的执念便是你,我曾一度忘了你,你也一定不好受,阿浅,今后我们好好地过日子便是。”
阿浅蒙蒙点头,脑袋这才抬起看着他,眼睛有些泛红,道:“一言为定。”
南绪一笑:“傻夫人,一言为定。”
日头落下,银月当空,木归树独立天际,染成一道风景线,懿儿两手各牵着二人的大手,在满茵百花海中自由漫步,这独傲的轮海漫境,只允许他们进入,也只允许他们享受。
“南绪...关于那个御冥钟...”阿浅望着他,目光里透露着些许的不安,她对御冥钟很了解,所以很不安。
“我知道,但昭鸢含等了他许久,我也曾承诺帮她找回。”南绪顿住脚步,抱起天真不懂的懿儿,懿儿此时只用那双懵懂的大眼睛看着他们,也知道他们在谈话,乖乖地不出声。
“岳曦也是我的友人,我自然不会不管不顾,南绪,我与你一起去。”阿浅对着他们一笑。
南绪噙着笑,才点头同意:“好,那我便带你去。”
“懿儿也要去。”懿笙忽地紧抱住南绪的脖子,还是忍不住说话了,因为他不想一个人,没有他们在身边,懿笙很不安稳。
“好,也带懿儿一起去。”南绪不忍一笑,牵着她的手慢慢踱步,他们面对那令人畏惧的御冥钟也是如此淡然的心态,足够把握与那份信任在促使着他们。
六界都已经知道御冥钟将会浮空出世,得之者则得天下的消息渐渐蔓延开来,阿浅对这些已经习惯了,也不想引起他人注意,与南绪懿儿皆隐退了自身神力,装作普通仙人混入仙军中。
天际红色血光如波涛一般从远处蔓延开来,恍如气势汹汹震荡天响,那滚滚而来的邪气就已经叫一些胆小懦弱之人狼狈逃开。
御冥钟出世,黑气布满整个天空,黑漆漆地像是极黑的晚上,却没有丝毫露出的光亮可以看见。
南绪就站在御冥钟的旁边,钟身散着昏昏的黑光雾霾,那邪气足以让一人顿时气力倒在地面不省人事,南绪倒也没事,他眼睛微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远处的仙魔两界之军被一股压力弄得难以前进,皆是胸口疼痛难耐,呼吸困难跌跪在地上。
“南绪...”阿浅唤他的名字,从暗处现身,一袭青络衣黑娆发,峨眉一道白色神印也让别人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又一次惊现了神,这同时也让那些人惊愕不已。
“阿浅,懿儿呢。”南绪伸手将她拉过来,眼里的温和看得真切至极,好似并不在意出世的御冥钟在自己身后的事实。
“在容希那里。”阿浅笑着牵过他的大掌,眼睛看着身后无声的御冥钟,略有不安:“我只见过它一次,这已是第二次了,倒是没什么变化。”
南绪嘴角微勾,微微笑意显在脸上,才开口:“阿浅,你稍微退后些吧。”
“事已至此,你认为我会乖乖听你的?”阿浅嘴角弧度轻扬,似又恢复了以前那般喜欢逗他的性子。
“....不会。”南绪无奈地回答她,轻轻划破手指尖,细血满流指尖,他眼神微凌,手臂轻甩,一滴血便这么轻易正入御冥钟中心。
御冥钟顿时诡声大开,震荡着天际凝固的黑色云层,这是天灾无法避免的预兆,各处来者皆是人心惶惶,不逃开的人该说是定力好还是已经感到绝望了呢。
阿浅敛敛心神,双手缠绕做法,白光显露,法咒环绕其身,她周身立即被白光包围。
“阿浅...”南绪想阻止都难,他知道若是现在阻止她,后果只会更严重,他心沉了沉,凌空的双手终是放了下来,眼底却尽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