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梦,头沉沉地,昏暗的地方苏浅站在湖的正中央,湖水荡起微微涟漪,漂向不知名的何方。
他从暗空中飞下,红衣四周漫开,似花开放,久盛不枯,在她的身后抱住她,一袭红衣,似血似恋,与两人的发丝一样漂浮在漫空,交缠不离。
红刖轻捏着她的耳朵,下巴抵在她的细肩之上,慢慢是梦,却感觉到了他的温度,是那么地灼热,他依在她身边,手臂圈着她,紧紧地,吐出的热气犯着她的耳朵:“苏浅啊,我好想你,好想吸你的血。”
他撩开苏浅遮掩的青丝,露出她细嫩的细脖,头才开始慢慢下傾,尖牙触碰着皮肤,轻轻地磨蹭,血眸发着闪红的亮,血涌在流动。
苏浅开始挣脱他的禁锢,可她的力气就像是新生的婴儿一般柔软无力,声音嘤嘤地:“红刖,不要!”手挡着他傾下的脸,后来才明白霁骁所说的后遗症是什么,即使红刖睡了,但他依然会寻着气味找到她,即使在梦中。
“没用的。”他轻笑,力道又加紧了:“别想逃开,也别妄想别人救你!对了,告诉你一些有趣的事情吧!”他贴近她紧闭的唇,只差一毫便点到了:“看上面。”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着,虽不怎么清楚,条条铁链锁着一个人,乱发交缠,血布满了她的身体,凝固一动不动,唯有那双眼睛睁得很大,熟悉的轮廓,这,这死绝般的女人,正不是自己吗!
苏浅不可置信,不能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僵固着不动,任由他的利牙嵌入自己的血管中,任由他怎样吸血。
有一滴血洒在他的脸上,幽红的眸子低低地看着神情恍惚的她,闪过痛惜:“苏浅?”他抱着她,无言。
“红刖,那是我?”她呆呆地,连说话都很僵硬:“那个真的是我?我会死?”
“你不会死的,沐苏浅,她欲抢走你的ròu_tǐ,我锁住了她,但是,她怎么会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红刖捧起她的脸庞仔细端详着,有点温热,不再那么冷。
“我不是她,她才是沐苏浅,我是苏浅,我只是苏浅,是我,是我抢了她的ròu_tǐ,她怎么还在这儿!放了她,放了她。/”她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恳求着他,希望他放了她,放了那个沐苏浅。
“她已经变成了冤魂,没用的,苏浅,再过一会儿,她就会消失的。”他指着上空的她:“事情已成定局,就算放了她也于事无补。”
然后,沐苏浅便是真的消失了,一阵星光蔓延虚幻天空,铁链上却已空无一物。
她听到了临别时沐苏浅最后的话:“给你添麻烦了,我命本就如此,却因一时的失狂而没了自我,帮我谢谢那个人,也希望你能好好替我活下去。”
最后的一刻,她留下了泪,悲泣的泪像利剑刺痛红刖的心,却只能抱着她。
不知在何时,红刖自身也已然被情困。
梦醒,记得沐苏浅的消失,也记得红刖的怀抱很温暖,还有那段话,沐苏浅的灵魂消失了,这都是因为自己的介入,自己这个灾星的介入!
失神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是何时回府的,明明昨夜还在与涒末放灯花。
“再见了,木头!”对了,那时他在与自己告别!为何要告别?她冲下床,不顾晓瑶的阻拦,受了刺激一般跑到医阁,却已楼在人空。
“涒末,涒末。”她在呼喊他,空荡的房间里,除了自己的回声便没了其他,在空廊里跑着,黑幽幽的,没了亮光,没了所有的东西,黑雕木门没了,就像不存在一样,那古棺自然也没了,他也不在了。
苏浅顿坐在地上,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头深深埋入里面,沉默再沉默。
那个人随同她坐在旁边,声音很小,好像不想惊扰了苏浅一样。
“你想消沉到什么时候?”他突然说话了:“就算你这样子,涒末也不会回来的,你还是好好准备下午的测试为好。”
苏浅的手紧揪着衣服,闷声道:“我不要你管,南宫弈,我不想见到你,以后离我远点!”
为何她会说出如此狠心的话!他的眸子盯着她,怒火慢慢蔓延,是的,他生气了。一把拉过她的身子,迫使她正视自己,苏浅脸色淡淡的空洞,有那几秒,南宫弈是想拥住她的,只不过现在的自己不够,还不够啊。
他似在忍耐着,却连说话都咬牙切齿的:“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别管我!不想再看见你!”她似在呐喊,慢慢是淡然的样子,坚决狠心的口气,却有些,有什么东西裂了开来。
“好,这是你说的!”南宫弈忽地笑了,却很无力,眼眸不再看她,还是离开她比较好。
他忽地离开了,她忽地大哭了,明明他不会离开,明明她不再哭,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坏的方向发展,沐苏浅消失了,涒末走了。
冰然说过自己本就是孤独的灾星。
冰然说的没错,自己一旦有了朋友,朋友就会离她而去,死的死,去的去,最终她会什么也没有,还不如趁现在主动断绝。
她不知道的是南宫弈坐在屋檐上,听着她的哭声,她的抽泣。她哭,他却在痛。
他无奈一笑,自己是个被诅咒的人,怎么还能再期待抱她呢!
雨无声地下着,似在回应着两人,孤寂沉默,她停滞哭泣看着凄雨,该哭的,雨已经替自己哭完了。
雨划过南宫弈的脸庞,他的全身都湿透了,却还是一动不动地发着呆,泛白的手紧握着,只有自己知道,面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