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且吩咐下去,调集凉州工坊,送来白布,所有出征的西凉军将士,右臂必要戴上一条白布,上面绣上一个“奠”字,十日之后,乃是吾军复仇之战,血战血偿,莫要忘记今日之耻。”
“诺。”
长街之上,渐渐人影散去,但是,摆放着的尸首,仍旧未能送完,这些西凉军的将士,大多都是武威、金城、陇西的人,如今吃了败仗,便是将这些尸首运送回故地,亦只是平添家乡的父老亲人的血泪。
然而,这三万人的尸首,也足以建立一个忠烈祠,毕竟都是为守卫边疆战死的将士,张任亦是不会亏待于他们的。
一夜漫长的过去,次日,张绣亲自率领着西凉铁骑的所有军士,绑着绷带,护送着一批批尸首回乡,顺着官道,延绵数十里的长龙,早已是惊动了凉州境内的百姓,家中有参军的亲人们,纷纷急促的跑到官道上相迎,若不是家中的男儿,亦是为之动容,三万具尸首,除了早年在草原上、征讨黄巾军、征讨董卓之时,哪有这么大的伤亡。若是见着躺在任一棺材里面的,乃是自己家的男儿,痛哭流涕的一拥而上,将棺材护送回到家中,默默无声的举办着葬礼,随后,将衣冠冢送到官军手中,夏军自成立以来,便是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一次大战,无论是在哪里战死的将士,必要进入忠烈祠,将名字刻在记事的巨大石碑之上,受得万人供奉。
“诸位乡亲父老,吾乃凉州都督张绣,今塞外外敌入侵,吾等身为大汉将士,自当保家卫国为己任,这些将士,随吾出兵,与西域强敌‘激’战于敦煌关外五十里处,吾军死伤惨重,过三万名将士永久倒在大漠之上,甚有五千名弟兄,只能于黄沙之中掩埋尸身,然昨日一战,吾军歼灭北匈奴骑兵过三万人,斩杀西域强敌步卒近两万,吾大夏军正自大汉数州之地迅速调集兵马,十日之后,举数十万大军出关,必要为诸位讨回公道,为战死在塞外的将士们,报仇雪恨,今后,他们的妻儿,便是吾张绣的亲人,若是朝廷分发下来的抚恤尚且不能安置家中,汝等尽可前来找吾张绣,只要十日之后一战不死,吾张绣,誓要为凉州父老乡亲鞠躬尽瘁。”行至武威郡,张绣终究是翻身下来,于城‘门’前聚集十余万百姓,立于高台之上,朗声宣讲道。
“都督莫要自责,吾等虽是寻常百姓,但忠君爱国吾等却是晓得,吾儿追随都督征战沙场,便是身死,已是死得其所,还望都督十日之后,一战而胜,效仿冠军侯爷一般封狼居胥,凯旋而归,吾等九泉之下的郎儿,便是无憾了。”一名老叟就在张绣话音落下之际,冲出人群,朝着张绣大喊道。
“吾家中尚有一幼子,待到明年及冠,便再投身西凉军,卫吾大汉边疆,死得其所。”
“恳求都督为吾儿报仇雪恨。”
“都督仁义,将士们上下一心,必能旗开得胜,吾等九泉之下的孩儿,自会无憾。”
紧接着,无数人的声音在四周响起,将其收纳入耳,张绣浑身颤抖,通红的双眼便是流淌下两道泪痕来。
“嘭”张绣双膝跪地,双手自然抱拢成拳,朗声喝道。
“张绣无以为报诸位,十日之后,必当身先士卒,诛杀来犯之敌,为吾军战死沙场的诸位将士,报仇雪恨。”
“有都督一席话,吾等便已是安心了。”
“多谢都督之恩。”
场中,无数百姓齐刷刷的下跪,张绣将这些将士之过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并且承诺于这些战死后的将士亲属恩情,这是何等义举,他身为大军主帅,凉州都督,能够做到这一点,已是仁至义尽,这些百姓,本就只是简单施以恩惠便能获得以死效忠之辈,如今,更是全部为之触动。
“张绣凯旋之日,必当亲自前往忠烈祠,祭奠战死将士的亡魂。”张绣起身,朝着四周环视一眼,拱手一礼,便是翻身上马离去。
“望都督凯旋而归。”
“望都督凯旋而归。”
“望都督凯旋而归。”
地上,仍未起身的众将士齐声呐喊,喊声震天动地,扩散的余音,经久不散,一里之外,张绣早已是泪流满面。
塞外,自从那日一战之后,便再无消息传来,探子奔出数十里外,见到原战场之上敌军的尸首早已是收敛完毕,于原地下葬,而不少斥候分配而出,却是为了十日之后的决战,‘欲’要绘制一份最新的地图,亦是在靠近城池的小镇上抓了不少的百姓,来完善绘图。
却说赵云率军先行,与太史慈一道,快马加鞭,很快便是到了金城郡,然而,沿途的村庄俱是挂满白帆,一时之间,亦是将二将吓得有些惨烈,于城中打听,方才得知数日前塞外的那一战。
“子龙,汝师兄此番当众许下诺言,想来,当日一战,必然是无比惨烈。”太史慈与赵云两人同时乘骑战马在前,艺高人胆大,便是放马奔驰,二将亦是一左一右。
“自是如此,益州一战,师兄虽是不敌关羽那厮,身受重伤,但麾下西凉铁骑建制亦是保存完整,如今一战,却是在罗马军团那重甲步兵的手中吃尽了苦头。”赵云面‘色’有些复杂,张绣战败,已是向朝廷请求罪罚,却不知张任如何惩处。
“无妨,吾军驰骋天下,全仗骑军锋芒,如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