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在莫默默来之前,章小北听到舅舅说这些,肯定会心头一暖,想着文少希对她的家人真的好得没话说。可偏偏让她知道了喝药一事,这让章小北无论如何都无法用平常的心去看待文少希的所作所为了。
也许他那样做,也是尽可能地在她临死前,补偿她一点损失而已。好吧,他这算是仁致义尽,她不应该再怪他了!毕竟像舅舅一家那样的经济条件,没有他的帮助,别说建小洋楼,就是建一座普通的平房也困难了。
章小北原本抑郁的心情又因那十五万,又沉了沉,她匆匆与艾友国寒暄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此时窗外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不远处的海边,有荧光棒闪动,听说今天是冬至节,本不该出现在海边玩撒的人们,却是借着这个特殊的节日,踩着幽暗的光,在海边漫步。
章小北也想一个人去海边走走,可惜她的身体这样没用,别说一个人去海边,怕是下楼都困难。
闻到一阵饭香时,王姨正好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有饭有菜,走了进来。
“少奶奶,肚子饿了吧!我刚煮好就端上来了,您快趁热吃吧!”王姨热情地招呼道。(
“嗯!谢谢王姨!”章小北点点头,自动坐在高脚的圆桌前。王姨便将饭和菜搁在圆桌上,并说:“少奶奶您慢用!我再下楼去给文少准备一份!”
章小北闻声抬眸,状似不经意地问:“少希回来了吗?”
“没呢!不过文少半个小时前来了电话,说他八点左右回来,让我给他备饭!”王姨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章小北却是坐在圆桌前,保持着那个拿筷子吃饭的姿势,僵着不动了。
文少希今天居然提前回来,而她居然不知道,还是从王姨口中才能得知的。许是知道那一碗药的猫腻,章小北总是将一件看起来并不是很严重的事情放大,无限放大后,她的心底便一片悲凉。
因不想与文少希正面接触,章小北匆匆扒了几口饭,就洗了澡上床躺着。可八点钟就像一个魔咒一样困扰着她,凭她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直听到重低音跑车开进了院子的车库,章小北的一颗心便无来由的一紧,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那是文少希回来,看看床头的夜光时钟,指向的正好是八点。
然后就听见王姨一如既然热情的声音传来,“文少,您这么快就回来了!饭菜都给您备好了,在餐厅里搁着!”
文少希便轻抿了一声,然后问了一句,“少奶奶睡了?”
王姨迟疑了片刻,应该是顺势地抬头看章小北房间里的灯光,见灯光灭了也就想着她应该早早地就睡了,便听到她肯定地回答,“嗯!少奶奶吃过晚饭后,说有些乏了,就先睡了!”
文少希这时候便说:“小声点,别吵醒她!”
再接下来,章小北便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助眠。
但效果并不是很明显,她依然没有一丝的睡意,白天她要喝药,而莫默默果断伸手将她手里的药打泼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章小北感觉胸口又掳过一抹轻疼。
她在想,该不该当面问问文少希,为什么要让她服用避孕药,是真的不待见她将来生的孩子,还是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让她替他生孩子?又或许有其他原因?
但想想章小北便又很没骨气地摇头。如果能说,文少希肯定会告诉她一切。那么一切都是在瞒着她进行的话,必然是她问了,文少希也不会向她透露半个字。
突然传来的房门锁拧开的声音,顿让章小北神游的灵魂归位,她立即闭上眼睛,装作一副熟睡的模样,一动也不动地躺着。
所幸房间里没有开灯,而对方进门后也没有开灯,只是摸黑来到了床前,用指腹轻轻触碰她的面颊,抚了抚,对方终究不忍打扰到她,起身离开了房间。看情形他今晚又要在书房忙至深夜,不过章小北却是破天荒地没有在心里对文少希有一丝埋怨,埋怨他忙得连陪她的时间都很少。
如今的情形,她只想避开文少希的视线,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第二天下午章小北才知道,昨天晚上文少希之所以进房间看她,是因为他又要出国了,而且听王姨说,他这次出国的时间,恐怕比上次还久,久到起码要一个月才回来。
一个月。章小北在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心想文少希出国也好,免得她见到他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些避孕药汤,心里也就不会那么难过。
听邵东说,那晚扔炸弹炸车的匪徒警方已经找到了,现在已经将他们绳之以法了。章小北听着有些将信将疑,并问邵东,那些匪徒到底跟她和文少希有什么恩怨,非得要置他们于死地不可?
邵东并没有正面回答她,只说由于匪徒伏法,章小北身边的警报解除,她闲得无聊的时候,可以出去走动,但前提是一定要事先通知邵东,就算没有危险,他也要派保镖保护章小北的安危。
章小北说,她哪儿也不想去,只想一个人在宅子里静静地呆着。
邵东见章小北总也提不起精神来,以为她是因为老板不在国内,便一个人郁郁寡欢,他便劝道:“少奶奶,老板正因为怕您闷着,这才让我跟你说这些的,他也希望您不要整天呆在家里,希望您能多出去走走!您若还是这样一直闷在家里不出去走走,身体也会闷出毛病来的,到时候老板回来见了,我也不好交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