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步出了房门,许半生依旧是走到前院,伙计都不用他吩咐,就直接端上一碗清粥,油条馒头等早饭也是一应具全,另外还放着一颗煮好的鸡蛋。
吃饭的过程中,许半生有些奇怪,那赶车的汉子今日没来,而前几日,那汉子都是在许半生踏出房门之前就已经恭候在店外了。早早的喂饱了马匹,只等着许半生上车。
可是今天他居然还没到。
用筷子夹起了一根油条,许半生悄悄的放出神识,他“看”到店外那汉子的马车已经到了,只是站在马车旁边的,并不是相处数日的汉子,而是一个略显年轻的男人。
皱了皱眉,许半生略感古怪。
吃完了早饭,许半生信步出门,那男人看到许半生,似乎想要上前却又有些不敢上来,许半生便朝着那辆马车走去,开口问道:“王大哥今日怎么没来?”
那男人这才点着头哈着腰,站在许半生面前,双手垂在膝盖前方,极为恭敬的说道:“您就是许公子吧,我是他表弟,我表哥他昨夜回去之后突感风寒,本想着喝了热姜汤发发汗一晚就能恢复,不成想今日早晨却是病情加重了。嫂子和街坊一道送他去了医馆,可表哥不放心您这儿,就让我来问问您。也不知道许公子您今日还要不要用车,如果要用,小的我保证像表哥那样伺候着您,如果您不想用了,表哥交待我让我找您把前三天的费用结一结。”
话虽不多,可来龙去脉已经相当清晰,姓王的汉子病倒了,来不了,所以他是来替班的。其实替不替班倒是无所谓,更重要的是要让这个男人把此前三天的车马钱给结了。
而且,这也是一种取信于人的手段,许半生还没付车钱这事儿,只有那汉子知道,既然这个男人也知道了,就说明他真的是那个汉子找来替班的人。
许半生点了点头,道:“你也是这城里人?城里的情况你都还熟悉吧?”
“哎哟,您放心,这望都城啊,我比我表哥可更熟悉多了。您知道我以前是干嘛的?我就敢说,这城里就没有第二个比我更熟悉道儿的了。我表哥那只是对大路熟悉,小道儿巷子什么的,那还得是我。也就是我怕说出我的行当让您败了胃口……”
许半生笑了笑道:“不妨事,你直说便是。”
“那我可真说了,您可千万别见怪。我一直都是替人通粪道儿的,整天走街串巷,这望都城就没有我没到过的地方。甭管是大户人家还是小门小户,都用的着我们不是?不过我也只是赶车的,不会直接跟那些污浊之物接触,而且今儿知道是来接您的差事,我在家可劲儿的洗了好几桶水,香胰子都用了不少,您看您没闻出味儿来吧?”
许半生再不多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囊,倒出一块二两的制式小银条,扔给了那个男人。
“答应你表哥的是三钱一天,剩下的你先存着,你的吃喝挑费都从这里头开拨,到时候咱们再算账。”
那男人急忙接过银条,千恩万谢,将银子揣进怀中,帮许半生撩起了车帘。
许半生看得很清楚,男人虽然装的很激动的样子,可是实际上显然他对二两银子并没有太多的欣喜,相反,他的眼睛一直盯在许半生那个小布囊之上,明显看到了小布囊里露出一角的一沓子银票。
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许半生是什么人?对于他们这些凡人而言,许半生就可以算是仙人了,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一丝贪婪。
许半生随时都可以杀了这个家伙,尤其是想到他之所以能够如此清楚许半生和王姓车夫之间的交易,很可能是王姓车夫已经遭了毒手的缘故。可是,这里毕竟是闹市,以许半生的身份杀了人官府自然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可总会惊扰到居民百姓,这是许半生所不愿意的。
这个男人自然更不敢在闹市动手,他想要对许半生下手,必定需要找一个偏僻之处,而那也正是许半生所需要的。
而且,许半生认为这个家伙还有同伙,放长线就是为了钓出其他的鱼儿来。
这一天又是在无所事事的闲逛之中度过,下午临近黄昏,天色就渐渐的暗了下来。若是从前的王姓车夫,这时候都无需许半生吩咐,他就会将马车赶回醉仙居,可是今天这个男人,他是冲着许半生的身家性命来的,自然不肯就此让许半生安然离去。
“许公子,我听表哥说,前几日您都是天一擦黑就回醉仙居了是么?这几日您都是在醉仙居用的晚饭,您就不想尝尝我们这儿其他的酒菜?醉仙居的确是望都城里最好的酒楼客栈,可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味不是?而且您恐怕不知道吧?换做其他的小城,天色将晚之后,一天基本上就算是结束了,可在咱们望都城,华灯初上却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我看您也是个fēng_liú倜傥的公子哥儿,您就不想给自己找点儿乐子?”
许半生坐在车内,微微一笑,心道终于来了,让这小子跟着跑了一天,所经之处都是人烟繁密之处,他恐怕早就不耐烦了吧。
于是许半生说道:“前几日也问过你表哥,不过你表哥说这城里饭菜做得最好的就是醉仙居了。看来你是真的比你表哥更熟悉这座城,不如你就带我去个地方吧。”
“好嘞!我跟您说,我表哥那个人啊,就是太老实,您要是像白天这么逛,他领着您没问题,可要说这城里吃喝玩乐享受的地方,那还得是我。我虽然没进去过,可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