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东流和牛凳顿时目眦欲裂,两人毫不犹豫的拔出了自己的宝剑,剑指项上居,逼他自救。
可是,一直都只是被动防御的许半生此刻却动了,他脚下踏出两步,每一步都走成一个半圆,身形却在这园中扭曲前进,口中大喝一声,猛然蹲下,双拳重重的击打在了地面之上。
地面一阵颤动,仿若地震一般,泛东流和牛凳疾奔之际,也不禁受到这震动的影响,脚步稍挫,项上居更是身体一晃,原本苍白的脸色愈见苍白,唇齿之间竟然有些许血渍沁出。
只见许半生双手在胸前团成一个球状,此前他体表的淡淡金辉,此刻却出现在他双手之间,而他的身体周围,那用双脚画出的圆形,却陡然升起一道血红色的屏障,朱鸦飞至血色屏障之前,竟然犹豫着不敢闯入了。
项上居大愕,他不明白朱鸦为何停滞不前,可此刻不容多想,他也只能飞快的结了一个手印,口中厉呼一声“疾”,那朱鸦虽然犹豫,可终究还是在项上居的驱使之下,扑向许半生。
许半生面色不改,双眼之中甚至有蔑视之意,任凭朱鸦冲向血色屏障,只是不断的将手中金色球体缓缓拨动。
朱鸦撞在血色屏障之上,口中不断的发出凄厉的叫声,其声可怖,嘶厉至极。就像是在承受无尽的痛苦一般,但是在项上居的不断驱使之下,朱鸦依旧不管不顾的冲撞着血色屏障。
而似乎朱鸦的冲撞也卓有成效,那血色屏障开始出现裂纹,甚至发出碎裂的声响。
项上居的身体摇晃的愈发厉害,朱鸦与他本命精血相连,朱鸦受损,他自己也便反受其害。但是此刻唯有前进,稍有迟疑便是身消神散,项上居纵然惊愕于许半生展现出来的实力,可他也唯有不断的驱动朱鸦,此时此刻,唯有打败许半生,才是正果。
终于,血色屏障崩碎于前,项上居的嘴角牵出一丝残忍的微笑,原本他还忌惮于许半生肯定是太一派极为重要的弟子,没有杀他之意,可是现在,若是许半生不死,他这一生之中都会留下阴影,道心绝对蒙尘,今后的修为也便有限了。
杀心一起,血色屏障又已经崩碎,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项上居的了,他一咬舌尖,又是三滴精血****而出,犹如闪电一般落在那略显颓态的朱鸦身上。
项上居几乎已经是强弩之末,三滴精血之后,他已经难以为继,可是那朱鸦,接受了这三滴精血,却是陡然恢复了全盛之时的神采。
双指并拢,犹如指剑一般指向许半生,那朱鸦也便发出一声穿透耳膜的高音,其喙如剑,双爪如钩,直朝着许半生的头顶落去。
可是,许半生此刻却是口中轻轻吐出二字:“没事。”然后,从容的将手中的金色球体迎向那只朱鸦。
泛东流和牛凳都已经剑指项上居,若是许半生有事,项上居也逃不掉被刺出无数透明窟窿的下场。可是听到许半生这极为冷静的两个字,泛东流却和牛凳相视一望,只是将手中长剑指向项上居,却再不向前迈出半步。
对于许半生,泛东流和牛凳虽然接触不多,单早有了解,许半生是那种绝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的人,半年前的仇魂就是最好的例子,所有人都觉得许半生绝不可能是仇魂一合之敌,可许半生却从容的破掉了他的大火球术,哪怕是众人认为他自寻死路的动了兵刃,最后的结果却显然也是在许半生的意料之中的。
甚至于,泛东流心里一直怀疑,师门修改门规这一点,也是在许半生的计算里,只是这话他连牛凳都不敢说而已。
此刻许半生既然从容的告诉他们没事,那么就静观其变吧。
项上居已经是最后一击了,就算他手里有什么天材地宝,此刻他也绝无余力再用,朱鸦看似雄壮,可本主都已经衰竭,它又怎么可能真的毫发无损?
这些都只在电光石火之间,朱鸦扑向许半生的头顶,许半生以手中金球对抗,不过一弹指,那朱鸦便已经一喙啄进了金球之中。
金球顿时爆裂开来,可是那朱鸦却并没有半点得逞的迹象,相反,在金球碎裂的金辉之中,朱鸦仿若被喝定术喝住一般,动弹不得。
明显能够看出朱鸦那赤红的双眼之中急不可耐,可它的身体却纹丝不动,连挣扎都没有一丝。
相反,许半生依旧稳稳站住,双手依旧保持着仿佛捧住那颗金球一般的姿态。
然后,让泛东流和牛凳惊愕的一幕出现了,那分明已经崩裂开去的金辉,不过转眼间便又重新团回成一个球状,并且将那只朱鸦死死的困在当中。
金辉逐渐淡去,那朱鸦也随着金辉变淡,与金辉一同,消散不见。
项上居的双眼之中都已经瞪出鲜血,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自己以本命精血饲养炼制的朱鸦,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胸口宛若被千钧重器捶打一般,耳中嗡嗡作响,喉头发甜,不断的有鲜血如反胃般上涌。
对于血鸦岛的弟子而言,每一口鲜血都可能成为本命精血用来饲养朱鸦,项上居的朱鸦虽然不见了,可他也绝不肯浪费任何一口鲜血。是以他强自压抑住翻滚的胸中气浪,生生将那口鲜血咽了回去。
只是,本就已经苍白到如白纸一般的面庞,此刻更是白的犹如初雪一般,透明的仿佛能看见皮层下方的血管,甚至就连血管的颜色都变得白皙起来。
“你还我朱鸦!”一声凄厉的嘶吼,项上居再也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