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高宇见场面有些难堪,他也不太明白赖天工硬要收许半生这个关门弟子的原因,但看到赖天工如此模样,也知道他虽然有些为老不尊,但更多时候这种为老不尊其实是装出来的,他只不过是利用这种假象,倚老卖老让别人无法跟他计较,实际上,赖天工的心里却比很多人都更加的有谱。
玄武大殿里有轻微的法力波动,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明显是有人在传音,而且,这法力波动持续的时间还挺长,这说明两个人在持续的交流。
传音之人正是掌教杨高宇,他传音给赖天工,问他坚持收许半生做关门弟子的原因,赖天工却不愿说,杨高宇便与之起了一些争辩。
最终,赖天工拗不过杨高宇,他也明白,自己若是不给杨高宇一个交待,今日恐怕无法遂心愿。
“掌教,你们看到的只是他的资质,他的天才,却没看到另外一点。说实话,在某种程度上,我是赞同千宁和权元白二人的观点的,像是许半生这种天才,咱们太一派的池子还是太浅了一些,装不下他这条蛟龙。现在他入门时间尚短,很多事情外头还没有人知道。可是咱们能瞒得住十年百年,难道能一直瞒下去?不管此子如何天才,你总不能指望他百年之内化婴成功,成就元婴的境界。可是,说句实在话,像是他这种天才,元婴之前真的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啊。便是集咱们太一派全派之力,又能保护的了他几时?他只有炼气期没关系,其天才还没有那么明显,可现在他已经筑基了,今后他的情况,只怕是越来越难以瞒下去。你总不能一味的总是压制他的修为不让他突破吧?这样的话,我们太一派要这个天才又有什么用?几十年后,一旦他结丹成功,我敢说,我太一派必因此子横生事端。真要是来一个返虚,非要带走他,你又奈何?”
杨高宇心中也是骇然,从赖天工的话里,他听出赖天工已经发现许半生的修为早就达到炼气大圆满,是杨高宇生生阻拦了他筑基,而他此前还以为自己替许半生隐瞒的很好。赖天工能看出来,只怕其余几脉的门主也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大家都默契的不说出来罢了。
略事沉吟,杨高宇道:“难道你也想劝我放弃?”
“非也!这便是我要收起为徒的原因。掌教,我刚才便说了,你们只注意到此子的资质,却没有注意到他在另外一个方面的天赋。三年前,他第一次布下那个阴阳正反五玑阵的时候,我就发现,此子在阵法符纹之上的天赋,甚至远胜他自身的资质。这我可以说一句大话,放眼整个太一派,在阵法符纹一道之上,绝没有人比我更强。我座下弟子修为不错之人不少,可他们走的都不是老家伙我的这条路子,他们追求的始终是个人的仙途,而并未深研阵法符纹。此子的修炼,随便一个金丹都可以指点,可阵法符纹,除了我,根本就没有人配去教导他。让他拜在我的门下,几十年的时间,在他结丹之前,我定然令其迈入阵法和制符两道的大师之列。有此二道傍身,至少多了几分自保之力。而且,想要更长久的隐瞒他的修为,唯此二道矣。掌教三思!”
杨高宇恍然大悟,他也不得不承认,赖天工所言极是。
许半生这样的天才,炼气期不用太担心,随随便便就可隐瞒。
筑基也还好,只要控制得当,也不会出现太大的差池。
可是一旦他结丹成功,也成了金丹真人,只怕到时候他每次境界攀升之时引发的天地异象,就连太一派的护山大阵也无法阻挡。
而这一切,又不是其他人能帮得上忙的,唯有许半生自己的实力达到足够的地步,才能控制每次突破之时引发的天地异象,将其控制在保险的范围之内。这也才能让许半生这个天纵奇才更长远的隐匿在太一派。只要撑过了金丹化婴的阶段,以他现在已经是仙身的资质,就算是化神也要忌惮几分。关键是元婴已成,修炼之路算是基本定型,其他门派就算再如何觊觎,也会明白,再把许半生掳去他们的门派,用处也是不大了。
况且,真是一个仙身资质的元婴,审判所也不会允许他因为被人觊觎这种原因陨落,到时候,必然会有所针对,才能保许半生平安,也保太一派平安。
“是我错怪了赖师兄,不过,真的就不能让庄昕收他为徒,再由你负责倾囊相授么?”
赖天工斥道:“真是糊涂,师徒之情,犹胜父子,若无这份血浓于水的牵挂,又如何让他在阵法符纹二道上的天赋被发挥到极致?一步差,步步错,这是计较个人心情的时候么?”
说完这话,赖天工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斥责掌教糊涂,好像有些逾矩。
不过,赖天工反正是大限将近之人,倚老卖老惯了,而且这件事他完全是在为整个太一派考虑,态度上的事情,杨高宇也不会去计较。
“好吧,是本座考虑不周,便依了赖师兄你。”杨高宇终于首肯。
决定之后,杨高宇便朗声说道:“既是赖门主如此坚持,足见其对许半生之厚爱,本座念起爱徒心切,也考虑到太元一脉众弟子的尴尬之处,特许太元一脉之下,凡修为在许半生之上者,见其皆可无需执弟子礼。”
这话一说,太元一脉的诸多弟子总算是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至少不用对着一个筑基一重天喊师叔甚至师叔祖了,只是略微委屈了赖天工的弟子,他们无论是年龄还是修为都高出许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