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病人要休息,家属请到走廊等候。”一个男子的声音向起,刘逸宸抬目看去,大吃一惊。
一位身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旁边站着个小女孩,容貌美艳非凡,小巧的身子穿着粉色的护士装,黑莹莹的眸子一眨不眨看他,不是残墨是谁?只见她竖着细巧的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缄口的手势。
刘逸宸明白,闭上了眼睛,家里人都出去了。
医生做了检查,问了情况,就走了。
残墨去关了门,然后疾步走到床边,皱眉凝看着刘逸宸。
“怎么回事,我妹妹呢?”刘逸宸问。
残墨回答他:“主人吩咐的,我混进来,一直看护你到你出院,给你喂的是主人配的药,不然,恐怕现在都还在危险期。林小姐在主人那儿,现在没事了。”
“哦。”刘逸宸说,“我家人知道多少?”
“你是让人将整个手臂捅进去的,凡人救不活,主人给医生下了蛊,指挥他们给你做手术,一直看护到你出院,他们清醒之后会自动删除这段记忆。你二叔告诉别人,你是被黑熊打伤了,这件事的真相只有令尊知道,是你二叔给他说的,不过刘先生明显不信,认为你二叔受到惊吓,产生了幻觉。”
刘逸宸沉思着,点了点头。
残墨黛眉深颦,凝眸于他说:“你怎么这样傻?”
刘逸宸叹口气:“李公子不会让我死的,但是,对我二叔就不是了。”所以,他舍命救刘花程。
残墨沉默片刻,说:“你对你家人真好。”
刘逸宸顿了顿,虚弱却坚定地说:“一个男人,要对家人有担当。”
残墨将床抬起一些,刘逸宸半躺着,舒服多了,他感激她的体贴,冲她微微一笑。
残墨眉心依然蹙着:“如果这次你死了怎么办?”
刘逸宸微微苦笑:“当时哪能想那么多?就一个念头,不能让二叔死。”
残墨眸子幽幽地说:“我真羡慕你家人。”
刘逸宸笑了声,转眸看她说:“你嫁我家就成我家人了,我二叔怎么样,就是刚才那个,长得够帅吧?”
她笑道:“去你的!”
她给他倒了水。
他想起什么,嘿嘿一笑说:“李公子也真照顾我,有你在,我这伤肯定好得快,要是派那少白头——我总觉得他想吃我。”
残墨咯咯笑了:“他喜欢吃小姑娘,你一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咬都咬不动。”
接着,残墨收了笑容,严肃地说:“以后别这么傻了,多替父母考虑考虑,你看刘先生和刘太太刚才的样子,真让人揪心。”
刘逸宸双指合拢,碰了碰眉梢,微微一笑,算是不太认真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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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一别,林涓喜再没见过李邺,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不过,每天都有人送来一封亲笔信,李邺在信里会聊聊自己一天的情况,无非一些生活琐事,末尾再加一句:度日如年。颇有几分家书的味道。林涓喜告诉了许嫣然她和李邺的事,许嫣然要改天让李邺请吃饭。
初夏的傍晚,寂静非常,许嫣然出去买东西,林涓喜百无聊赖,想起李邺读书的侧影,恍如修竹照水,于是在书架上拣了本《古诗十九首》,坐客厅的窗边翻看。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
林涓喜合上书,轻轻叹了口气。
她朝窗外望去。
红色玉线打了璎珞,将魑离扳指珞在上面,此刻,林涓喜戴着它,有点硌,也有点坠,紧贴胸口,和着心脏跳动着——她心里蓦然腾起一阵与现在情境不符的恐慌,像捧着无价的元青花,拥有的深深幸福感伴随着挥之不去的忧虑。屋外是大片花圃,初夏的枝繁叶茂才刚刚开始,可是,有一棵核桃树已经死了,寥寥枝头挂着的几片萎谢枯叶,瞧来满目疮痍,不过,这种惆怅的感觉只在她心头闪了一下便消散了,仿佛碧天金阳路过一片灰色的云,她的心又晴空万里。
脚边是一只哈士奇幼崽,家里的新成员,二舅刘花程送来的,许嫣然给它取名溜溜。
溜溜很小,毛乎乎的非常可爱,走路还不稳,就对李邺送的那只画眉心生“爱慕”,没事跑阳台对着鸟笼垂涎三尺,画眉激动地在笼里乱扑腾,鸡飞狗跳的,林涓喜只得将画眉放在了奶奶家。
此刻,溜溜在林涓喜腿上趴着,睡大觉,林涓喜重新打开书看,只有偶尔翻书的哗哗声,室内安静极了。
突然,溜溜竖起耳朵,睁开了眼睛。
林涓喜心头一沉,只见溜溜的蓝眼睛,盯着厨房。
林涓喜侧耳细听,只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厨房传来一阵轻微响动,林涓喜将溜溜轻轻放在地上,从床下拿出手、枪。
突然,溜溜一路吠着冲进厨房——然后林涓喜就听到碗碟破碎的声音。
“溜溜!溜溜!”
无狗应答。
林涓喜将枪藏在腰间,向厨房走去。
站在厨房门口,林涓喜就松了口气。
只见地上一堆碎瓷片旁蹲着溜溜,正和水池上一只黑猫对视着,而那只黑猫有双晶莹如黑色水晶的眼睛。
“哪儿来的猫?”林涓喜素来爱小动物,就笑眯眯对黑猫说,“你也不打个招呼,想吃什么我给你取呀,搞成这样,一会儿又得扫地了。”
她话音刚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