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南海,李邺让娜娜在岸上看守昆仑厉焰,他独身入海。

一路无心四顾,他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南海龙宫,绕龙宫一圈儿,在宫墙后,他越过漫漫的蓝色海域,往上浮,浮出海面。

他从水里出来,因为用法力护体,所以衣服很干燥。

此刻,他身处于一所溶洞内,像一个较大的起居室的空间,四周怪石嶙峋,有的奇丽,有的悚然。

他没有停留,绕过一个个迷宫般的钟乳石,来到一泓不大的潭边。

这泓潭水只有三四米见方,却寒气逼人,幽黑深邃,仿佛能将人吸进去,李邺毫不犹豫,纵身一跳,跃入潭里,像投进了一颗小石子,溅起细微水花,连声响都几不可闻。

一直往下潜着,潜着,周围是无边的黑暗和无尽的寒冷,虽然李邺并不怕冷,但还是感到了透骨的凉气,几疑会陷入地狱。

巨大的哗哗水声里,一个白色身影从瀑布中跃出,双脚踏上湿润的石灰岩地面。

这是一处幽深黑暗的隧洞,地泉从头顶的巨大裂缝中泻下来,李邺便是从那里跳出来的。

此地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指尖燃起蓝色火苗,虽然微弱,好歹可以照见前路,一直上坡,走了约莫半个钟头,前方渐渐现出光点,越来越大,这洞口就是出口了。

出去之后,踏进那片光亮中,豁然开朗,四周都是幽幽蓝光,并不强烈,却也刺得人半天睁不开眼,李邺用袖子遮住脸庞,适应了片刻才移开。

这是一处空旷的所在,仿佛一个密封的石灰岩箱子,头顶几十米处便是箱盖,萤石般散发着蓝光,照亮了这片空间。

不远处有座徽派风格的院落,灰墙黑瓦,充满南国风情,可是在这诡异的幽蓝色世界里,却如聊斋中的鬼屋。

李邺走上前,拉了拉门环,沉重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石门隆隆然洞开,却没有人。

他毫不客气地走进去,穿过不大的天井,就是正堂了,他推开格子门,一步跨入。

这是间小厅,再寻常不过的中国风格室内摆设,木椅,字画,瓷器,帏帘,屏风。

李邺在一把椅子上坐下。

片刻后,随着叹息般的脚步声,一个人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身姿袅娜,是位女子,只是带着面纱。

女子看到李邺,轻轻叫了声:“师兄。”她的声音极其轻柔,好似融化了一般,相信许多男人听到后,都会骨酥筋软。

然后,面纱女子在李邺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李邺看着面纱女子:“凌殊,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师兄太忙,最近好吗?”她的声音虽然婉转,却带着几分清冷,坐在那里,端然肃然,仿佛旧时闺秀,让人心生敬慕。

“凑合吧!你呢?”

“就那样了,我一个容貌尽毁的女人,能有多少快乐?”

李邺微微皱眉:“别这样,凌殊。”

薛凌殊轻轻摇了摇头,说:“凌殊,凌殊,记得师叔当年给我取了这么好听的名字,你嫉妒得很,后来师父说这名字不好,凌像灵,不好,要给我改,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李邺怅惘地回忆道:“凌殊,凌殊——我觉得很好,凌风傲骨,果然是师叔才想得出来的。”

薛凌殊带着几分叹息说:“小师弟也这么说——哼,师父心里眼里只有师妹,什么时候有过咱们了?不过,这对师兄来说无所谓,师兄只想讨师叔喜欢——你终于把师叔放走了,也算是积德。”

李邺手中把玩着一个白玉茶盏:“师叔现在过得不错,做喜欢的事,和仰慕的人待在一起。”

“师兄还是厚道,放师叔条活路,以前,我瞧你俩那样子,真觉得你会杀了他。你就是太敬爱他了,把他当你的家人,甚至父亲。”

李邺淡淡地说:“人都说,人心难测,命运无常,比鬼都可怕,我看那,世事无情,唯爱永恒罢了!”

“呵呵,世人都说师兄狡诈残忍,送了个‘毒手檀郎’的诨名,其实,师兄最重情了,这点咱俩有点像呢,不过我嘛,世事无情,唯恨永恒!”

李邺看了她一眼:“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恨师父?”

“哼!他自己对小师妹有可耻的心思,知道小师妹心在师弟身上以后,嫉妒地丧心病狂,居然对师弟动手——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他!”顿了顿,薛凌殊笑了声,如水面纱轻轻荡漾起微微波纹,

“师兄好意思提师父啊?”

李邺向后仰,靠上镶嵌青玉的椅背,丝丝凉气无孔不入,透进脊椎,他也笑了声:“人都叫我杀了,提一下也罢,如果避而不谈,倒显得我虚伪。”

薛凌殊笑道:“你还不够虚伪吗?骗的所有人都好苦。所以,当师叔知道他素来疼爱的小徒儿居然欺师灭祖,才会那么生气,提了把剑砍你,最后剑被你打落,他竟直接上手要掐你,疯了一样,我都吓坏了。”

“幸亏师叔以为小师妹那一掌打死了你,不然,以他的性子,追到九重天上、十八层地狱下也要逮了你,就地正法。”

薛凌殊声音冷了几分,说:“他以为我和小师妹同归于尽了?哼,我到底还是活下来了,所以,不管怎么样,是我赢了,那个贱人,她输了!可恨我没把她挫骨扬灰——不!如果她没死,我要把她生擒了,让她生不如死!”

她的声音有几分尖锐,依然动听极了,仿佛一泓上好宝剑,李邺转移话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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