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部落都以星星为信仰,它们的名字也与星星有关,就像我一直在问的颂星者部落一样。但它们都没有伊尔部落直白——因为这种语言里,伊尔的意思就是星星。所以如果我猜对了,你们这个叫伊尔或者叫颂星者的部落,至少有某种共同的关系。”
“什么关系?”
我指指她的手腕,那条手链上的小铃铛仍旧晃悠悠。“你们都见过一位星神,叫巴德。”我说。
女孩子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铃铛,摇了两下。她报了个名字,用他们那种特殊的语言,听上去和巴德的发音很像。
“弗雷尔卓德,艾欧尼亚,艾卡西亚,这三个地方离得太远,不太可能是同源人种,你和他们的长相也没相似。但是这三个地方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它们的上古典籍中都提到过来自星星的神明。我在艾欧尼亚和艾卡西亚的那两个部落甚至见过这位神明的神殿,没有神像,祭祀的是挂着铃铛的星星。”
“巴德的确去过这三个地方。”布隆说。
“就是他。”我说,“这么遥远的大陆的三个角落,说一样的语言,因为都是由巴德教的。你们都是见过他的部落,甚至都被他救过,所以才开始崇拜星星,所以才将部落名字和星星联系起来,所以每个人都以星星命名。”
“你真是什么都知道。”女孩说。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莱特跟我说的话。“虽然好像什么都知道,我还是没有女朋友。”我说,几乎是脱口而出。
雪屋里一下被笑声充盈。“伊泽,这你就说错了。”布隆说,“我说句话你可别生气——就算不知道,你就一定有女朋友吗?”
“问得好。所以还是知道的好,至少在注定没有女朋友的人生里可以解解闷。”
他们两个笑得更欢了,我也跟着笑,但总还是有点苦涩。射手公会我的房间柜子上,两捆好人卡一直摆在那儿,而且高度还在往上加。莱特说我会孤独而终,没准就说中了。
对女孩子而言,我不是个好选择,我知道。
外面又开始下雪。布隆把盾牌挡在雪屋门口,又从背包里拿了枚引火符文出来点了,放在地上。雪屋温暖依旧。
“我没想到你猜出来了。”女孩子说,“太准了。”
“证据十足。”我答,“所有线索都摆在面前,很容易就能想到。”
“这个可不是,真的要聪明人才行。所有证据都摆在眼前可是就是看不见,就是看不明白,这样的人才是大多数。”女孩说,“不说别的,就说弗雷尔卓德。远一些,冰霜守卫时代的传奇三姐妹战争,近一点,你来画地图的事情,有几个人能说明白,说公正?”
“你知道我的事?”
“当然知道。”叫瑞尼雅的女孩子答,“弗雷尔卓德这三个部落我全去过,每个地方都会讲你的事情。你想听听吗?”
“别。”我摆摆手,“听够了,没有好话。”
“那你就听我说句好话。”女孩说,“很多弗雷尔卓德的人都很感谢你。”
“哈。”
我笑了一下,“不用说这些,真的。”
“我没说假话。冰原很盼着那个商业联席,三个部落的人其实都是。我在阿瓦罗萨就见过很多这样的人,他们都觉得加入联盟以后生活变好了。如果你不来画一张地图,弗雷尔卓德就没法进联盟,不是吗?所以其实很多人都很感谢你。”
我没答话,但布隆在点头,他好像比我更开心点。
“伊泽,我就说,总有人明白。”他说,“这件事情说到底,就算有责任,根本不该是你的。而且你也不用太消极。慢慢解释,总会有更多的人清楚。我会帮你的。”
“我也会啊。”女孩子说。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我长得帅,所以才一直偏向我说好话?”我反问。
布隆连声咳嗽,女孩也差点笑喷。“什么帅,说漂亮还差不多。”她说。
我只觉得一口老血。
他们咳嗽了好半天,我就看着他们笑笑,心情挺复杂。弗雷尔卓德几乎没人替我说过话,布隆是个老好人,和我关系也不错,但布隆之外,我从没想到能有其他的弗雷尔卓德人这么说。
“我不是平白无故说这些的,很多人的生活真的变好了。”女孩子说,“你有没有注意到海边那个部落用的船?那是从德玛西亚来的。洛克法海边这么与世隔绝,都有人把船带到了这里,这边的部落可以去深海捕鱼了,以前根本不行。还有阿瓦罗萨那边,很多人现在有活干了,就有钱花了。他们开了水晶矿,也开了极冰矿,我还知道联盟有个人在那里盖了个酒厂。”
“谢谢。”我说,“真的谢谢你。”
女孩子低头一笑,居然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弗雷尔卓德人很少会对我这么友好,我有点受宠若惊。
“至于辩解,你们可以说我消极,但我真的不在乎,也不想。就像你们说的传奇三姐妹的事情,遍布整个弗雷尔卓德的战争,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痕迹留下来?就算典籍销毁,冰原上那么多遗迹,那么多文物,都是铁证。可丽桑卓还是能统治一整个部落,几百年如一日。实话说,我对弗雷尔卓德就没什么信心。”
“总要有人去做。去做了,就会不一样。”布隆说,“伊泽,你忘了联盟给我的称号是什么了?”
“弗雷尔卓德之心。”我说。
“这就对了,交给我吧。”这个大块头答,“下次你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