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雪轻轻推门,她害怕看到皇甫轩拿陌生的目光看她,那会让她觉得自己被凌迟了千万次。
然而,刚刚一推门,便看见皇甫轩斜倚在床头,拿手肘支着脑袋,很是不满的看着她。
“喻白雪,你在门口磨磨蹭蹭的做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轩,你记起我了?”喻白雪欣喜若狂,扑过去。
皇甫轩蹙眉:“什么我记起你了?”
“我是说,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喻白雪紧紧的抱着他摇了摇,眼底满是幸福的泪水。
“我已经醒了很久了好不好?偏偏没有人理我,你们一个个的,上哪儿去了?”皇甫轩扫了门口杵着的那几人,傲娇得像个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给你熬了汤,快来尝尝!”喻白雪赶紧献宝似的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鸡汤,一口一口吹凉了喂皇甫轩。
“好咸!”皇甫轩尝了一口,撇嘴。
喻白雪疑惑的自己尝了一口:“我觉得还好啊,你再试试。”
皇甫轩喝了一口,还是蹙着眉头,嫌弃的对喻白雪嚷嚷着:“咸死了咸死了,不信你再尝尝看。”
喻白雪又喝,终于在皇甫轩的眼底捕捉到一丝狡黠,于是把脸一板,命令道:“给我喝了,再咸也得喝光!”
皇甫轩的小伎俩被识破了,只好规规矩矩的喝汤。
门口的三人看到他们俩亲密的互动,仿佛刚才皇甫轩的冷漠只是一场幻觉。罗伯特悄悄退了出去,直奔弗兰克的办公室。
粘腻了半天,喻白雪把皇甫轩哄得睡下了,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去,轻轻掩上房门。
病房外,叶枫、皇甫茵、罗伯特都在。
“少爷睡下了?”
“嗯。”
“弗兰克说,少爷这种情况,叫间歇性失忆,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 ”
喻白雪沉默了。从刚开始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后,她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有没有什么方法?”
“暂时没有。”
第二天,皇甫轩便出院回家了。他的失忆症断断续续,时好时坏。可能几天很清晰,明天又把大家当做了陌生人。喻白雪已经习以为常了,每次皇甫轩拿陌生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便一次次的告诉他:“我是你的小雪。”然后给他讲他们曾经的相爱的故事。
最让喻白雪郁闷的是,一次皇甫轩缠着要和她亲近,结果第二天早上满面怒火的问她是谁,有什么目的,还把她从房间里赶了出来,弄得喻白雪哭笑不得。
可是即便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皇甫轩的病情还是出现了不可逆转的变化。他遗忘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弗兰克在一次给他检查后叹道:“看来那块淤血很顽固,不可能自行消散了。”
“手术呢?”
“那片位置太特殊,周围全是重要的神经组织,手术的话,风险太大。”
“你,有多少把握?”
“10。”
喻白雪沉默了,10,她不要去赌。哪怕皇甫轩把她忘得干干净净,一辈子都记不起她了,她也不要去赌。
“或者,我带他去找老雀试试?”叶枫问。
喻白雪是知道老雀的医术的,只是因为他是宇文狄的私人医生,从不出诊,倒是把他给忘了。她沉吟了一下,点点头:“找个合理的借口,不要让轩怀疑。”
很快,皇甫轩收到了宇文狄的邀请,要他去宇文家走走。其实,说到底宇文狄还是皇甫轩的舅舅,只是因为当年皇甫轩母亲的事情而不曾走动。如今误会解开,皇甫轩也觉得该去拜访一下老人家,于是带着喻白雪,跟随叶枫、皇甫茵回了宇文庄园。
狄老爷在和皇甫轩的闲谈中,知道他最近脑部受过伤,于是告诉他自己的私人医生老雀医术很高,让他给检查检查。皇甫轩只说自己早已康复,完全没有必要,可是拗不过老人家的好意,便让老雀检查了一番。
老雀检查得很仔细,又详细询问了喻白雪皇甫轩的生活近况,最后得出结论:“皇甫轩的头部淤血只会越来越严重,后期可能还会引发别的并发症,要治愈,只有做开颅手术。”
“老雀叔叔,您能做吗?”
老雀看着喻白雪那双希冀的大眼睛,不忍心,但是又不得不告诉她实情,沉吟了一下,才说:“能做。不过,只有30的把握。”
喻白雪的心彻底凉了下去。30,胜算太小。哪怕啊1的风险,她也不想皇甫轩去冒。可是,他的病情又会不可逆转的严重,该如何是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保守的方法,尽量不刺激到他,拖延恶化的时间。冒险一点的话,就是一次性给他特别沉重的打击,让他自行冲散血块,然后立刻手术。只是这样的做法一旦失败……”老雀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谢谢你,老雀叔叔。”
喻白雪带着沉重的心情,陪着皇甫轩回了皇甫庄园。
皇甫轩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儿,整个人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一天,弗兰克为他例行检查后,把喻白雪叫到近前,说道:“这段时间,他虽然记不起来你是谁,但是对你却有一种天然的依恋,我们可以试试,将你们分开一段时间,利用他的思念,看能不能帮助他回忆过往。”
“好。”只要对皇甫轩有帮助,暂时的分开又算得了什么?
恰好,上官家族的事业这段时间都是上官老爷在帮忙打理,已经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