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英华压下心中纷动。皱着眉头问姬申生道:“这个冯宝是怎么回事?从记述上看,此人虽然立了不少功劳,可也不至于受封侯爵啊。”
姬申生见父皇似乎有些不高兴,吓了一跳。忙低声解释道:“原本这个冯宝已经死了,并不在受封名单上。可就在昨天,瑶光姐姐发来急函,要求在受封名单上加上冯宝的名字,加封其忠勇侯爵号也是瑶光姐姐的意思。”
姬英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既然这个冯宝已经死了,这样加封更不妥当。”姬申生忙又说道:“据瑶光姐姐所说,这个冯宝非但没有死,而且已经回到华云宗了。”
“怎么可能!”姬英华紧紧皱着眉头,心中狂跳不止。“那金色光圈何等厉害,冯宝怎么可能从中逃出来?若他果真活着,那他一定了解金色光圈内的秘密!此人不凡!难怪梦蝶会叮嘱我去找此人。”过了好一会,方才压下心中激动。
姬英华随意扫了那玉简中名单两眼,抬手在冯宝的名字上划了一道横杠。抬头看着太子姬申生,不动声色说道:“除了这个冯宝之外,其他人照准。加封侯爵事关重大,需要再议之后方能决定。”说完,将玉简还给了太子姬申生。
“这可怎么向姐姐交待?”姬申生双手接过玉简,心中十分为难,“即使其他所有人都被否了,只要冯宝加封之事能过了就行。可偏偏……”
伍云成在阶下听见姬英华否了三公主姬瑶光的封赏提名,心中一动:“看来陛下已经不信任三公主了。这正是一个机会,只要能扳倒三公主,那么太子离倒台也就不远了。”当即起身出列,施礼说道:“陛下,臣有事要奏。”姬英华只一沉默,抬手做一个手势:“文信侯请讲。”
“是。”伍云成上前一步,“臣得到禀报,两天前,燕王在华云宗遭人殴打,重伤卧床不起。经查,行凶者乃是一名内门弟子,名叫冯宝,其为人残暴,一贯嚣张跋扈。为维护皇家尊严,臣请求严惩凶手冯宝。”
此话一出,大殿内顿时哗然,众人一时议论纷纷。但很快,大殿内又沉寂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皇帝姬英华。
姬英华坐在那里,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着桌案。伍云成站在那里,低着头,偷偷瞄着姬英华的一举一动,心里暗暗高兴。凭着经验,他知道姬英华正在进行最后的决断:“陛下显然被这事深深激怒了。一旦严惩冯宝,必然可以牵连到姬瑶光,说不定就此动摇姬申生的太子之位。”
但谁也不曾想到,姬英华此刻所考虑的根本就不是燕王被打一事。“看来这个冯宝真的就是梦蝶所提到的那个冯宝。只是,如此厉害的一个角色居然才是华云宗一名普通的内门弟子!是不是有人故意在压制冯宝?是不是姬九燕一帮皇族亲贵在仗势打压华云宗的一些天才?这个姬九燕幼年时看起来颇为不凡,我亦曾寄予厚望,谁曾想他后来竟然成了一个十分平庸的人。也许不独华云宗有这等压制人才的现象,在其它宗门恐怕亦有类似情况。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正在深思时,猛地听见空中传来一阵悠扬钟声,久久不绝。
“怎么回事?”姬英华一阵疑惑,抬起头,以目询视众人。众人一时互相张望。鸿胪卿虞世济见此情形,忙上前禀报:“禀陛下,今天是佛诞日,有上万信众前往城外朝云寺烧香拜佛。这钟声定是朝云寺在举行佛事大典,撞击寺钟所致。”
“一天内有上万人前往朝云寺烧香拜佛?”姬英华大吃一惊。“这还了得!百姓若都信佛,那些僧人岂不是可以轻易操纵他们与朝廷对抗?不行,这事必须重视起来。”一时情不自禁,竟然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
众大臣见此情景,一时有些莫名其妙。虞世济注视了一会,试探着问道:“陛下是不是想去朝云寺看一看佛事盛况?”
“嗯?”姬英华回过神来,看了众人一眼,心中暗道:“耳听为虚,眼见方为实。此事关系重大,我得谨慎了。”点头道:“也好。”吩咐侍卫道:“引大家去望天台观看城外情形。”君臣一众人等在侍卫簇拥下依次出了大殿,径直向皇宫内最高建筑望天台飞去。
站在望天台上,姬英华凝神细望。只见朝云寺方向,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从北城门通往朝云寺的路上,行人络绎不绝,看情形,都是前往朝云寺的信众。
“太可怕了!”姬英华直看得心惊肉跳,“我若发布一道诏令,须得众大臣督促多日,还要各级吏员喝令驱使,方有百姓前来应诏。可这些僧人只是坐在那里,便有无数信众自愿前往烧香礼拜,捐钱捐物。这是怎样可怕的一种力量!”看了一会,心情渐渐沉重起来。
虞世济一直在旁边注视着皇帝的的一举一动,察觉皇帝神色不对,心里格登一下,忙上前说道:“陛下劳累了半天,该休息一会了。”姬英华闻声收回目光,轻轻点头道:“今天朝议就到这里。”随即吩咐侍卫护送众大臣离开皇宫。
伍云成见此情景,心中暗道:“推倒太子,此刻正是关键,我可不能错过时机。”急忙凑到皇帝身边,施礼说道:“陛下,燕王遭冯宝凌辱一事,如何处理?”姬英华心中有事,见伍云成前来打搅,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此事暂且放下,以后再说。”说罢,转身走了。众侍卫蜂拥而去。伍云成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皇帝仪仗离去,心中十分恼恨:“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