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言!”
我一下子站起身来,瞪大眼睛望着外面,素素被我突如其来的这一下给吓了一跳,慌的转过头去:“哪儿啊?”
“外面,我刚刚看到一个人跑过去!”
“……”
素素像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又回头看了看吴嬷嬷。吴嬷嬷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来轻轻的说道:“姑娘,天这么黑了,你一定是看错了。”
“我没有!”
“姑娘……”
她们像是格外作难的,都无言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吴嬷嬷才轻轻的说道:“姑娘,妙言公主不会来的。”
“……”
这句话,真真切切的,却像是一把刀子扎进了我的胸口,我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胸前传来的那阵看不见的剧痛,只能慢慢的转过身去,走回到床边坐下,他们两个站在原地,看着我这样,多少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去关门的关门,关窗的关窗,最后服侍我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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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我仍旧在半梦半醒间煎熬着。
有的时候,会看见妙言笑着扑进我的怀里,可是当我伸手要抱紧她的时候,却只感到一阵空虚,她不在我的身边,不在我的眼前,裴元灏的寝宫灯火通明,可那灯光,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寒意。
我一直被这样的梦魇纠缠着,直到天亮,睁开眼睛,眼角也是湿润的,脸上几道狼狈的泪痕,在干涸之后,绷紧了皮肤。
吴嬷嬷和素素推门进来,看着我坐在床头,一个字也不说,只默然无声的过来服侍我洗漱,等一切都完成之后,我又慢慢的走到了窗边,对着外面那条路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
他们两对视一眼,都没说什么,素素叹了口气,端着铜盆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她回来了,却是嘟着嘴嘀嘀咕咕的一边回头看一边走进来,吴嬷嬷正好铺完床,看到她这样,便上前问道:“怎么了?你又在嘀咕什么?”
素素道:“贵妃的人来了。”
“什么?”
我也愣了一下,回头看她,她说道:“就是那个叫蕊珠的,说是贵妃娘娘让她过来看一看,问问妙言公主的消息。问消息还问得趾高气扬的,我才懒得搭理她。”
“……”
南宫离珠让蕊珠过来问妙言的事。
看来,那天我说过的话,她多少有些受伤的,又不肯完全的放手,倒是拐弯抹角的让自己的宫女过来。
吴嬷嬷回头看着我:“姑娘?”
我淡淡的说道:“她要问就让她去问吧。”
“那皇上那边——”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裴元灏没有让任何括我,也包括了这位贵妃,所以她才会到处乱打听。不过,经历了上次的谈话之后,要说担心,我已经不太担心她了,她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求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
说到底,谁不是呢?
我就这样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小树和花丛的阴影一点一点的移动,光线也从清晨的和煦,到中午的刺眼,到现在慢慢的变暗,夕阳的余晖洒在窗台上,让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橘色。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的跑进了宜华宫。
我以为是裴元灏派来的,急忙站起身来,就看见他走到门口,对着我们几个行了个礼,吴嬷嬷急忙走过去:“什么事啊?”
那小太监说道:“奴婢是来给颜小姐传话的,宫门那边,有人求见颜小姐。”
“……”
我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杜炎。
他来找我了。
说起来,之前我的府邸被裴元灏的人控制,的确也让里面的人受了一些惊吓,但幸好有他和水秀主持大局,没有出什么太大的乱子,后来,査比兴的事情解决之后,他们自然也就恢复了平静的生活。这些日子,我跟他除了循例的见面之外,都没有什么别的事了。
他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那小太监又转身对着我,陪笑道:“我们知道颜小姐这几天烦心的事情多,也让他过两天再来,但他说有东西要亲手交给颜小姐,我们想着也不能耽搁,所以就赶紧过来跟小姐说一声。”
原来是有东西要给我。
我点了点头,笑道:“劳烦了公公,还让你跑一趟。”
说着,转头吩咐素素,她立刻那了一吊钱出来给那小太监,我笑道:“别嫌少,拿去买酒喝吧。”
“多谢小姐的赏,奴婢又贪财了。”
那小太监陪笑着,接过钱就退下了,素素看我要出去的样子,急忙拿了一件大衣给我披上,陪着我一起出去了。
和过去每一次一样,走到宫门,远远的,就看到那里的侍卫提着灯笼正在巡逻,一看见我们过去,都纷纷上来行礼,而宫门外,不远的地方,杜炎站在墙角,挺拔的身躯像一杆标枪一样。
我让素素给那些守门的护卫一些钱,他们千恩万谢的,然后我便走了出去,杜炎急忙上前来朝我行礼:“小姐。”
“你来了?”
我走过去,轻声说道:“家里都还好吗?”
“一切都好。”
我点了点头,又说道:“对了,我听说,你有东西要给我?”
“是,今天家里收到了驿站传来的一封信,是要交给夫人的。”
“信?”
我愣了一下,谁给我的信?
杜炎一边说着,已经一边伸手到怀里摸出了那封信,恭恭敬敬的送到了我的面前,我急忙接过来,接着前面不远的灯光一看,上面写着几个fēng_liú潇洒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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