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妙言似乎能感觉到我对她的不舍,她也没有说话,就只用双手抱着我,而过了很久,我才感觉到被她的脸紧贴着的胸前的衣裳,慢慢的变得湿润了起来。
我的女儿,也许真的不用我再为她担心了。
要举办他们的婚事的事情很快就传开,周围也都开始忙碌了起来,我目不能视,自然帮不了什么忙,甚至也不能拿出“岳母”的款儿来去做主,就只能听着外面的热闹,红灯笼一盏一盏的挂到了屋檐下,每天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我看着眼前透出的光,似乎都带上了喜悦的红色。
后来,我去看了央初一眼。
这个孩子这一次见我跟过去见我有些不一样,气都短了不少。
我坐在他的床边,也能闻到空气中浓浓的药味。
我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好多了。”
“手还能动吗?”
“能动的,大夫说了并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这些日子不能用力。”
“但不管怎么样,你也要多多静养,不要留下什么病根。”
“我知道的。”
感觉到他乖巧得,比小时候那个肉团子似得时候还更听话,我淡淡的一笑:“你不用怕我。”
听到我这句话,他自己似乎也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青姨,我只是担心你生我的气。”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我——”
“因为你要娶妙言了?”
“……嗯。”
我叹了口气,平静的说道:“你们两个年级都太小,尤其是妙言,这些年来她就没有在我身边好好的呆过,我的确不希望她那么早出嫁,更不想看到,她是为了一些原因,用这样的方式出嫁的。”
感觉到他急切的要说什么,我没有给他时间,平静的说道:“不过有的时候,势比人强。”
央初一愣:“势比人强?”
我点了点头,道:“很多人都想要去争那个至尊的位子,以为坐上了那个位置之后就能随心所以,殊不知,这世上根本没有真正随心所欲的人和事。越是地位身份高贵,所受的制约就越多,要做出的牺牲也就越大。”
“……”
“皇帝陛下他为了和你们胜京缔造和平的局面,牺牲了妙言;而我,虽然作为母亲,我是死都不愿意让我的女儿这样牺牲——”
听到我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央初吃力的从床头坐起来,似乎想要来安慰我,而我勉强咽下了心中的那团酸楚,涩声说道:“但是有人曾经告诉我,这世上的事情总要有人去做,而有一些人能比别人做得更好,自然也就让他去做。”
“……”
“大概妙言,也是这样的人。”
“青姨……”
我抬起头来望向央初,平静的说道:“央初啊,我是从打你小时候就见过你的,我知道你的心性善良,不是那种奸诈狡猾之辈,其实妙言若真的要选夫婿,你也一定是我心目中一个很好的人选。”
“……”
“但我还是要说——我的女儿,是个很好的姑娘。”
“……”
“你要好好的对她。”
“……”
“她已经很懂事了,但是,是因为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不够好,才让她在一些事情上那么懂事,可她终究还小,有的时候会任性,这些,你也都是见过的。”
“我知道的,青姨,我喜欢她所有的样子。”
我淡淡的笑了笑。
他们两个人其实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央初对妙言的确非常的好,也颇有些两小无猜的意味来。
只是,他说的喜欢,其实还太浅薄了。
我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她,但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只有喜欢就够了,你喜欢她的样子,可她的样子终究会变,将来,也会有更多模样更漂亮,性格更好的女孩子出现。”
央初愣了一下:“那——”
我温柔的说道:“我希望你和妙言都要体会对方身上的可贵,因为模样相貌都是会改变的,但有些东西,不仅不变,也是别人不能替代的。”
“……”
“甚至,除他以外,世上再无可能。”
央初倒是很认真的听着我的话,他想了想,说道:“青姨,这就是从一而终吗?”
我淡淡的笑了笑:“所谓从一而终,不是指死脑筋,哪怕一个人堕落了,品性溃烂腐朽了都要守着,也不是两个人明明已经走上了两条路,却为了所谓的‘从一而终’放弃自己的人生,去追随别人的人生,那是傻。人不应该与猪狗一般,得食便依从。”
“……”
“喜欢一个人,或许如你刚刚所说,一开始,都始于喜欢她的样子;至于深爱,应该爱她才华,爱她的担当,爱她比别的人更坚强的意志。”
“……”
“从一而终,当终于品性贵重。”
“……”
“央初啊,这世上麻木不仁,爱为由,行攀附富贵之实者,亦不在少数,就是为了有可栖可依之人,保自己一世衣食无忧罢了。这样的人就算同床共枕一辈子,也不过就是搭伙过日子而已。”
“……”
“而你和妙言,我知道,你们两个人都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只是搭伙过日子而已。两个人在一起,其实是一种成全,彼此来成就更好的自己。”
“……”
“你能答应我吗?”
央初的呼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