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他们会往京城里派人,未必现在,不会。”
“……”
“我只怕……”
他这句话没再往下说,外面的气氛一下子沉闷了下来,像是隐隐的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人的心头,过了很久,我听见了人走出去关门的声音,那个男人回身又走了进来。
我还躺在床沿,胸口微微的隐痛,而他走到床边,负手看着我,眼睛显得很深,似乎还思索着什么。
我也抬头看着他,心里也在思索着。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奇怪。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道:“好一点了没有?”
“嗯。”
我点点头,想要说什么,却一时也开不了口,往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这个屋子十分的精致华贵,周围的摆设也大多是名器古董,和黄天霸之前的那个庭院相比,少了三分雅致,却多了七分的富贵。
“这是哪儿?”
“我们已经进扬州了。”
“扬州?”
我微微蹙眉,自从上次自己醒来,发现失去记忆之后,我就一直没有弄清楚到底是身处何方,现在才知道,这儿是扬州,而眼前这个人——
我想着,又抬头看向了他,他慢慢的坐到床边,道:“你有话想跟我说?”
“……”我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开口:“你是……你——,你是我丈夫吗?”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脸上像是浮出了一抹笑意,但仔细一看,却又并没有笑,只是声音微微有些沙哑的:“你,你如何记得的?”
其实,我并不记得什么,只是听杨云晖叫他“三哥”的时候,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十分熟稔,所以才试探的问他。
“你真的是!?”
我惊愕的看着他,他却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看了我很久之后,才慢慢的点点头:“嗯。”
原来,他真的是我的丈夫。
我下意识的笑了一下,心里也感到了一阵安心。
原本从昏迷中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许多事,周围的人也几乎都不认识,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在汪洋大海里,找不到任何一处落脚点一样,而现在,我知道自己有丈夫了,也就是有亲人了,我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想到这里,我也稍微的放松了一下,胸口绷得没那么紧了,对他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这句话问出口也有些怪怪的,他是我的丈夫,应该是这个世上与我最亲密的人了,可现在却要问一个陌生人才会问出的问题,想到这里,我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可奇怪的是,他却显得有一些犹豫。
“怎么了?”
我疑惑的问他,他踌躇了一下,才说道:“青——轻盈。”
“嗯。”
“我叫袁易初。”
“袁——易——初,”我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却是微微的蹙了下眉头。原本之前听到杨云晖叫他“三哥”,我才会有他是我丈夫的感觉,可原来他的名字里并没有三这个字,不过转念一想,也许这个三,并不是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三,于是问道:“那,你在家排行第几?”
他看了我一眼:“排行老三。”
我一听,心里立刻放下了最后的一点疑虑,又问道:“我们,原本是哪儿的人?”
“京城。”
“你是做什么的?”
“做官的。”
“做官的?”我这才想起来,之前他和那个杨云晖,还有在庭院里跟黄天霸说的那些话,以及和药老他们的对峙,期间好多次都提到了朝廷,而且看他的气度,官阶也应该不低才是。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
他看着我,敏感的道:“怎么,你好像不高兴?”
“没,没有啊。”我急忙摇摇头,可见他还是看着我,那双眼睛显得那么精明,似乎所有的欺骗和隐瞒都不能在这双眼睛下得逞,我想了想,便问道:“那,你是京城的人,为什么我们会到扬州来啊?我又怎么会——”
他说道:“我来扬州,是为了公务。至于你——”他看了看我,说道:“是因为一些误会,所以这样了。”
“哦。”
我点点头,可他还是那样看着我,目光迫人没有丝毫的放松,我被他看得脸上有些热辣辣的起来,可人就躺在床头他的面前,连躲都没有地方可以躲,终究还是咬咬牙,抬头对他说道:“那,你家里,可还有些什么人?”
他是个京城的大官,而那些当官的惯于三妻四妾,甚至于娈/童美姬,满庭生芳,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人。他虽然说是我的丈夫,而我呢,我是他的妻子,还是他的……
这一次,倒是他的脸色僵住了。
沉默了一下之后,他说道:“我的双亲都在,父亲病重缠绵病榻数年,母亲一直吃斋念佛。”说着,他对我道:“她很喜欢你,你离开家这段日子,她每天都在为你诵经祈福。”
我一听,心里立刻高兴了起来:“真的吗?”
“嗯。”
原来,他的母亲还很喜欢我,自古以来婆媳的关系都不那么好相处,却没想到我有一个那样好的婆婆,还一直想着我,为我诵经祈福,想来这个家里应该是充满了温暖甜蜜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便问道:“对了,我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孩子?”
他点点头,便转身出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样貌清秀的小妇人抱着一个孩子进来,他对我说道:“你这些天身子不好,孩子是奶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