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春没时间看这个神秘男人与偶人少女之间的细节,因为石室外面已经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人说话的声音,进来的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三大家族有守护之责,今日禁塔这边发生变故,族中能来的都来了,一群人簇拥着的,却是金冠广袖,衣饰华美的剪战天。
他阴沉的神色中带着凝重,进入石室第一句话便是:“禁制被破除了?”
宫北庭和阴千摩带着人急急忙忙前去察看法阵有无破损。
司仲源刚刚让人将二子司赤风扶起,转头又看见了三子司重光浑身染血倒在地上,急忙踉踉跄跄的过去,急声唤道:“重光?孩子,你,你这是怎么了?”
宫玉芙也嚎哭着奔过去:“重光哥哥,重光哥哥你怎么了呜呜呜……”
重光脸上透着死亡的灰败,躺在地上,任由身边的人不停哀哭,也没有半点儿反应。
鬼面春听到身边闹哄哄的乱作一团,又感觉到剪战天正往面前一步步踱过来,心中惊骇无比,数息之间,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无比仇恨这个身穿皇袍的男人,一看见他,她就会想起慕容皇室的衰落,万千将士的枯骨,还有她和孩子还有鬼面春的惨死!
她胸中恨意滔天,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让他永坠地狱不得超脱……
可是现在的她,卑微弱小如同一只蝼蚁,根本还不到与他抗衡的时候!
忍,一定要忍!
她垂着眼睑,寒湿的小手在袖底攥成了拳头,尽量让语气平和一些,道:“回,回皇上,禁制没有被打破!”
她的声音有些少女特有的清脆和悦耳,每一个字的尾音有被压抑得有些发颤,听上去,说不出的……动听!
剪战天在她的面前停下脚步,鹰一样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看了两眼:“你是鬼面春?”
她听出他语气里面的杀意,后脊一紧,忙低声说道:“回皇上!奴婢正是鬼面春,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剪战天看着她,沉吟良久,才缓缓问:“你怎会在这里?”
她握紧全是冷汗的掌心,有些慌乱的回答说道:“回皇上!奴婢今夜到捧月沟为玉芙姑娘采摘月光草,恰好遇上重光公子……”
剪战天缓缓转动拇指上面一枚翠绿色的扳指,森冷又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听到云荒禁地这边有动静,便跟着过来想要阻止他们……”她有些不知道如何才能继续编得下去。
因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她都是这些人当中实力最弱的,没道理别人都死了,就她还活着!
正嗫嚅着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宫北庭和阴千摩二位家主检查了六道天元阵,过来回禀道:“回皇上,法阵完好,那上古魔劫也还在里面!”
剪战天的注意力这才从她的身上转移到法阵上:“都仔细检查过了?”
说着,与两位家主往金色法阵走去:“事关我穹苍安危,可千万不能有任何疏漏呀!”
鬼面春见他稍走远一些,这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他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不然的话,以她现在的能力,铁定是再死一次的下场。
她一转身,忽然发现刚才扔进法阵中的那个小偶人少女居然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她看了一眼法阵,里面的男人还保持着双腿盘膝而坐的样子,一层淡淡的金色绒光笼罩在他的周身,让人看不清他的样貌和表情。
剪战天带着三大家族的人正在法阵四周细细察看,当然,单凭肉眼,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不远处,宫玉芙将浑身是血的重光抱在怀里,悲声痛哭道:“重光哥哥,重光哥哥你醒醒呀,呜呜呜,父亲都在为我们准备成亲的事情了,你怎么能死呀呜呜呜,你醒过来,快点醒过来呀……”
她哭得凄惨至极,司仲源在旁边也忍不住连连抹泪,苍老的声音颤抖着,一声一声的唤:“重光,重光呀……”
宫玉芙紧紧抱着重光,抽噎道:“重光哥哥,别死,别丢下我……,你答应过我,要为我炼制养魄丹的呀……”
鬼面春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对于重光的死,她也是心有戚戚。
听玉芙姑娘提到养魄丹,她才想起手中还一直捏着的小玉瓶,忙递过去道:“玉芙姑娘,这是重光公子临死时候给你留下的养魄丹!”
宫玉芙有些憎恶的看了她一眼,抬手将她手中的养魄丹一把打落在地上,怒声吼道:“丑鬼,滚开,我不想看见你,是你害死了我的重光哥哥!”
小玉瓶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碎裂开来。
一股奇异的药香飘散在空气中,那颗淡绿色的丹药很是神奇,粘土极化,很快就消失不见,只在空气中还留下淡淡药香。
鬼面春想要将这颗养魄丹捡起来,却已是不及,只得叹息一声,道:“玉芙姑娘,你辜负重光公子一番心意了!”
宫玉芙见养魄丹瞬间化为乌有,心中也是有些后悔。
可是,再怎么珍贵的丹药,也没有重光哥哥重要,这世上若没有了重光哥哥,她的修炼便也毫无意义!
她抱着重光,深吸了一口气抽噎着正准备继续嚎哭,怀里的人忽然轻轻呛咳一声,幽幽的醒转了过来。
他眸光游离,从宫玉芙看向鬼面春,残留着血迹的唇角微微翼合:“我……自由了?”
他声音含糊,情绪惊骇的宫玉芙没有听清楚,旁边的鬼面春却是将他这几个字听得一清二楚。
她变了脸色,急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