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暖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寻找水奴的下落。待发现人好生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同时却又因为水奴躺在自己身边而升起一种酸涩又温暖的感觉。
见水奴脸色犹自苍白,殷暖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直到发现高热已经退去,体温恢复成常人的温度,终于彻底的放下心来。方有心思打量目前两人所处的场景,然而才一抬头,就撞上另一个人饶有兴趣的目光,一时被怔在原地。
“之前是娘子救了仆和阿姊”
“嗯。”苏碧湖托着腮,点点头,见他慌忙把手从那个娘子的额头上收回来,便笑道,“感情这么好,之前还说你们不是在”
“娘子误会了。”听她又提起这两个字,殷暖有些难为情的解释道,“阿姊是阿姊,不是娘子想的那样。”
“就是说你们是姊弟”
“嗯。”殷暖毫不犹豫的点头。
“可是你们一点也不像。”苏碧湖依旧托着腮,大眼睛一闪一闪的,若有所思的道,“况且儿家那些阿兄阿弟可从来不曾像你这般温柔对待过人。
“这”殷暖脸又红了,支吾半响,方才难为情的开口道,“多谢娘子救命之恩,可否劳烦娘子先出去一下”
虽然穿戴整齐,但这般躺着和一个女郎说话也实在让人难为情。
“啊,抱歉”苏碧湖连连点头。“儿家先出去了。”
知道人已经消失在帐篷外,殷暖方松了口气,尽量小心翼翼的起身穿起鞋子。简单整理一下头发,方才又回头在毯子前的胡床上坐下,打量依旧沉睡着的水奴。
似乎自从水奴来到他身边之后,这样看着眼前水墨一般安静美好的画面的情形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心里自责的同时却又有些忍不住的愉悦,好像能这样看着她就是一件让人觉得欢喜的事。
想着方才自己也是在阿姊身边醒来,殷暖忽然便觉得脸颊有些莫名的发烫,慌忙轻轻拍了几下,也起身走出帐篷。
苏碧湖正在帐篷外的林子里手搭凉棚抬头看着天上飞过的几只极好kan的鸟儿。听见脚步声。便回头笑道:
“好啦”
“嗯。”殷暖点头,再次道谢道,“这次仆本以为和阿姊已经凶多吉少,谁知最后竟能大难不死。娘子大恩大德。仆定当竭尽所能以报答。”
“何必如此客气。”苏碧湖说道。“其实该说抱歉的是儿家才对。让你们流落到如此地步的不也是我苏家的人吗,况且你们在府里的时候还帮过我呢”
见殷暖还欲说什么,苏碧湖忙道:“好啦。咱们就不要在这里感激来感激去的了,你先去溪边洗漱一下,然后来吃些东西吧听疡医说,你阿姊也要醒过来了,你也帮她准备些吃的吧”
听见她提起水奴,殷暖果然把心思放到这上面,施礼道:“多谢娘子提醒,如此仆先告辞。”
苏碧湖走进帐篷的时候,水奴已经醒来,看见她,就点头道:
“多谢苏娘子救命之恩。”
镇定自如的态度让苏碧湖都有些惊讶,就好似她一开始就知道是她救下他们似的。
“不客气不客气。”苏碧湖慌忙摆摆手,“明明是我苏家人的过错,你们这样一直道谢,儿家更是惭愧了。”
“我们暖暖他”
“他很好的。”苏碧湖道,“他去吃东西了,应该等下就会过来。”
“这”水奴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若说她是半路被抛弃,然后被这位苏家娘子救了倒能理解。可是殷暖怎么也会在这里,至少她记得在昏迷之前,殷暖是没生病的,而若是没病,那些人又怎么可能同意让他留下。
“就是你们两个人染了伤寒发起高热,病得很是严重,然后就被苏家管事抛在半路了。”说了这里,苏碧湖更是有些心虚的看了水奴几眼,“对此儿家很是抱歉”
水奴摇摇头,心里疑问更深,她记得殷暖可没有生病的,怎么也会和她一起病倒被人救了正要询问,殷暖就捧着一个碗走了进来。
“阿姊”殷暖进来看见水奴醒来很是高兴,见苏碧湖也坐在一边的胡床上,便也向她点点头打过招呼,而后又转向水奴道,“头还疼吗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水奴摇摇头,“无妨,暖暖你还好吗”
殷暖有些赧然,有些的心虚的看了水奴一眼,见她神色如常。便摇摇头,问道:“阿姊你可饿了”
“嗯,有点。”水奴也看见他手里端着的碗,笑了笑说道,“我先去洗漱一下,回来再吃好吗”
“好。”殷暖忙点头道,“吾带你去。”
“嗯。”水奴起身,这才发现身上换过的衣物,质地极佳,断不是一般婢女能穿的,她转向苏碧湖道谢道:“苏娘子,多谢你的衣物。”
“不必客气。”苏碧湖摇头道,“不过一件衣服而已。”
水奴又道:“还是应该感激的,苏娘子,我们先失陪一下。”
苏碧湖依旧托着腮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闻言点头道:“好的。”
不比之前潮湿了几天的天气,这天阳光正好,树林里飘来树木的清香和各种花草的芬芳,倒有几分难得的心旷神怡。
水奴轻轻伸了一个懒腰,眼睛微微眯起,面上带了几分满足的神色。她身上穿着一件质地极好的浅黄色的大袖长裙,是殷暖从来不曾见她穿过的颜色,长长的头发没有被盘起而是直接垂到腰部以下。
如此情形殷暖竟有几分看得痴迷了。只是待看见同样看得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