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她的冷静,阿元这份冲动的怒气却更让感动,也很爽快。
“好吧。”因田第一次对阿元笑了笑,说道,“我们一起,速战速决。”
“嗯。”阿元忙不迭的点头,往上的速度更是快了几分。
周元在高台下面的大火烧起的时候,虽然因为功亏一篑而满心恼怒,却也不愿失去理智到眼睁睁的葬身火海,所以立即打算离开,谁知就在此时,高台下忽然蹿出两个人影来。
“你们”其中一人他认识,就是刚才欺骗于他又在他面前把那小娘子救了的人,另一人却不认得,不果然既然能这么迅速的爬上这高台,想来也不是简单之辈。
“你们想干什么”对方来者不善,周元立即不甘示弱的道,“这里可都是我的人,你们可讨不了什么好处。”
“废话真多。”阿元手一扬,手里的帛带立即呼啸而去。
周元功夫不弱,可是对方出手太急,帛带又是极为飘逸的武器,不若长剑一般还有一个可以躲闪的方向。阿元的帛带极为快速的在他周围转了一圈,而后待周元反应过来之时,周身已经被捆着拉往一个方向。
“救”他呼救的话语还没说完,心口便是一凉,不敢置信的低下头,就见胸口插着的,赫然就是先前让他差点遭殃一次的那把薄而窄的长剑。
“咱们两人同时出手还真是便宜了他。”阿元边说边松开帛带,而同时,因田也拔出自己的剑。
“走。”因田话音未落,人已转身离去。
阿元立即跟上,边道:“等等我呀”
而高台上。只剩下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和一群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快,还未反应过来的护卫。
在松云镇上的一个巷口处,因为此处并无商贩,虽然因为青灯的关系几户人家的门口也挂上几盏灯笼,但是明显要清净许多。
在一家围墙外面的几丛竹林旁,此时正停着一辆马车。
车内。殷暖在轻轻给水奴手腕上擦破皮的地方上药包扎。
“虽是皮肉伤。可是伤口这么深,阿姊一定很痛吧”
“嗯。”水奴老老实实的点头,“有点。不过可以忍受。”
殷暖便把动作又放轻一些,低声道:“抱歉,阿姊,吾总是看着你受伤。”
水奴笑道:“这就是证明说还好有暖暖你在。不然会伤得更严重的。”
小心翼翼的巾帕打好结,殷暖又抬头笑道。“阿姊你且忍一忍,回去再找苏疡医备一点莫怨,一定不会留下疤痕的。”
想起那几乎天价的莫怨,水奴说道:“其实也还好。有一点伤痕也没什么,总觉得这样似乎就可以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留一点痕迹。”
“人生那么长,记得就好了。”殷暖浅笑道。“阿姊若是忘记了,吾便帮你一起记着。”
周青竹看着两人。忽然问道:“你们真的是主仆吗”
“是。”水奴笑道,“五郎君是一个极为善待奴婢的主人。”
正在这时,马车车门忽然被拉开,而后阿元和因田躬身走了进来。
“走吧”殷暖对周青竹道,“还请周娘子指个方向。”
“殷郎君不必客气。”周青竹说着给车夫报了一个地名。那车夫是他们在松云镇找的,对此自是熟悉得很。
马车重新启程之后,因田把之前那份书卷递给周青竹。
“谢谢,谢谢因田娘子。”
周青竹双手接过,连连道谢。且不说这东西价值几何,至少是她父亲拼死留下的,心里终究还是不舍。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马车停在一个僻静巷道内的一户极不起眼的人家外。
“就是这里了。”周青竹道。
几人下了马车,周青竹敲了敲门,而后有一个苍老的嗓音问道:
“谁呀”
“燕婆,是我。”
之后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老妪站在门里对周青竹行了一礼。
“大娘子。”然后在看见殷暖等人时又愣在原地,“这几位是”
“燕婆。”周青竹道,“他们都是好人,没事的。”
老妪闻言便道:“那请进。”
几人走了进去。只见门里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栽种着几丛翠竹,竹丛旁有一个亭子,整个院里似乎就只有老妪一人。她给众人奉上茶之后,又问周青竹道:
“大娘子,郎主他这次没和你一起来吗”
“阿父他”想起父亲,周青竹眼眶立即又红了,“阿父他、他被叔父给害了。”
“什么”老妪闻言一惊,也立即流下泪来,边不停的道,“作孽哟,作孽哟”
两人哭了片刻,周青竹想着旁边还有客人,便勉强止住了哭泣,对老妪道:
“燕婆,是这几位郎君娘子救了我。”
“多谢,多谢几位郎君娘子救了我家大娘子。”老妪说着就打算向几人跪下。
殷暖起身拦住老人的动作,直言道:
“老人家请不必多礼,我等也是出于巧合行事,愧担如此大礼。”
“郎君万不可如此说。”老妪道,“我家大娘子命苦,若不是遇见你们,还不知如何结果几位都饿了吧请稍后片刻,老身去做些饭菜送来。”
边说边抹着眼睛出去了。
殷暖本想拒绝,因为他们是打算一把周青竹送到地方就离开的,可是见老人家泪眼婆娑、惨惨戚戚的模样,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
直到老人离开,周青竹才对殷暖道:
“殷郎君,多谢你刚才没有拒绝,不然燕婆她会一辈子难以心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