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的脸已然肿起,她的唇角破裂,鲜血顺着她白皙莹润的皮肤流了下来,红得触目惊心(重生萌妻:世子快投降126章)。/【..】
泪光,在她的眼中泛起,她难过地看向自己的主子。这个十年前曾在一场大雨里,把像流浪狗一样的自己抱回家中,给了自己一丝温暖的人。
十年前,无忧只有七岁。
无忧的父亲,曾是一个衙门小吏,为人和善,而又忠厚老实。都道是“现官不如现管”,许多个在衙门供职的小吏都仗着自己的这点官职苛待百姓,以图谋一些好处。然而无忧爹是个例外,虽然在衙门任职,但是他从来不会倚权卖弄,仗着自己手上的权限作威作福,反而常常都从自掏腰包接济那些过得很是穷苦的人。可以说,无忧爹是个好人,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好人,最后却没有得好报,而是死于非命。无忧爹死后,为了养活无忧和她的弟弟,无忧娘周氏再嫁。再嫁的这个人姓张,是个屠户,为人粗鲁不堪,而且喝酒赌博无恶不作。最要命的是,他喝了酒便会对女人动粗。
周氏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当初她嫁给张屠户,其实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这对儿女有口饭吃。却万没想到此人非但没有自己丈夫和善,而且是个恶棍。自嫁过来的第二个月,便开始了噩梦般的生活。她没少挨张屠户的打骂,但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担心,周氏一直在默默地忍受着。
其实这一切,无忧和弟弟都是知道的。那一年,弟弟才只有两岁。每每张屠户开始打骂周氏的时候,弟弟都会害怕得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无忧虽然那时也还小,但身为长姐的她,却已然知道自己必须要保护弟弟。于是每次张屠户开始发酒疯的时候,她都会带着弟弟藏进柜子里,姐弟两个紧紧地抱在一起,惊恐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只求这场争战快些停止。
但噩梦却一直没有停过,每天每天,无忧都会看到娘亲脸上和身上的伤。娘以为他们不懂,只是笑着骗他们说她在跟张屠户闹着玩。
无忧和弟弟都配合着,在娘的面前笑着不语。
其实有很多时候,大人也都很天真,以为小孩子是很好骗的。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小孩子为了照顾大人而尽量假装自己很傻很天真,为的,不过是因为他们爱她。
直到有一天,这个“你不说,我们也不猜的游戏”,终于玩不下去了。
因为张屠户下手过重,将周氏打得晕死了过去。
鲜血流了一地,一片绚丽的红是无忧在那一天唯一的记忆。
娘倒在血泊之中,她娇美的脸却苍白得像一张纸。
张屠户非但没有去请郎中,却是连看都不看周氏一眼,只是捧着酒坛窝到床上接着喝去了。
弟弟扑倒在娘亲的身上大哭,无忧惊慌地去拉扯张屠户,要他去请郎中。谁想张屠户一巴掌打在无忧的脸上,紧接着便是一通难听的咒骂。
“丧门星!一家子丧门星!到这里来吃我的喝我的,还能老子哭!你们哭个屁的哭!都给我滚!”
张屠户一边骂,一边还不忘记往自己的嘴巴里灌酒。
挨了打的无忧,在这一刻突然间安静了下去。
无忧在后来曾听人说,孩子是慢慢长大的。她对此言报以最冷的一瞥,真是太可笑了,孩子绝不会慢慢长大,他们长大,只是一瞬间。
在这一瞬间,无忧所有的纯真与无邪荡然无存,她用极为平静的眼神看了一眼张屠户,便自己走出了家门。
她去请了郎中,然后回来的时候,顺路给张屠户打了一壶酒,并且不忘在酒里体贴地加了一样东西:鼠药。
鼠药在当时的民间乃是十分常见的,家家户户都有,为了避免小孩子误食,老百姓多会将它藏在角落,不易被孩童寻到的地方。但无忧却一直将它放在最容易找到的地方――她的枕头底下。
其实无忧已经藏了它们很久,很久很久。每天晚上她都睡不着,睁着眼睛听着娘的哭泣声,她盘算着的只是什么时候,用怎样的方法能把那个张屠户杀掉。她甚至去张屠户的肉摊看过他是如何将一块块肉从整头猪上切下来的,那眼神曾结结实实地把张屠户吓了一跳。
然而,谁也不曾想到,年仅七岁的无忧,已然将复仇的种子种植到了柔软的心底。张屠户对娘亲所做的一切,成为了这种子发芽的水价,为了保护至亲和至爱的人,她亲手为它施了肥,让它终于开出了一朵血色之花。
那一夜,娘亲逝了。
也正是在那一夜,张屠户喝下了毒酒,给娘偿了命。
无忧一把火烧了张屠户的家,在熊熊烈火和邻人的惊叫声中,她拉起幼弟的手,逃离了这里。
一路上,他们讨过饭,挨过打,甚至差点被歹人掠走。但这一切,他们都挺过来了。那时候,未来对于无忧来说,只意味着一顿饱饭,意味着不被人从可以遮风挡雨的破庙里赶出去。
只要能将幼弟拉扯长大,无忧便觉得自己此生足矣。然而令她难过的是,她和幼弟一同战胜过风雨,一同面对过死神,一同从失去母亲的悲恸中挺了过来,却没有这个能耐可以对抗疾病。
连天的大雨,让衣不遮体的弟弟生病了。
破庙里,无忧守着自己发着高烧的幼弟痛哭。她恨,恨这天夺走了她父亲的生命,恨这地掩埋了自己的娘亲,更恨这雨,连她的幼弟都不肯放过。
她紧紧地握着幼弟细小的手,发誓若这世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