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无语地瞪了一眼丁春秋,见丁春秋一脸自信笑意,便也只得无奈地不去理她。
回到祥槿园,将吴氏所说的一切都跟薛绍白说了。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事情!”薛绍白的脾气哪里是惯人的?闻听王家人所为,自是气得怒发冲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那桌子都吱嘎响了半天。
“确实是太过分了,所以,我答应了三婶要跟她去看看。”紫苏说着,又有些担忧地悄悄看向了薛绍白,心里有些不确定,他会不会让自己去。
薛绍白只是微微的一笑,他站起身来,对紫苏道:“走罢,我陪你。”
“你……陪我吗?”紫苏怔住了。
“我陪你,陪你一起去。”薛绍白笑着道,“我怎么能让我的爱妻自己去?我跟你一起去。”
“绍白……”紫苏的心里顿时涌上温暖,她感动地看着薛绍白,然后张开双臂,拥住了他的脖子,由衷地说了一声:“谢谢。”
“光是嘴巴说得好听。”薛绍白笑了,他捏了捏紫苏的鼻子,轻声道:“我们走罢。”
紫苏点了点头,跟薛绍白一起,走向了堂屋。
吴氏没想到薛绍白也会陪着紫苏一起去,不禁又惊又喜,又感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们都是一家人,如今林霜出了事,哪里有娘家不出人的道理。三婶,我们走罢。”紫苏说着,拉起了吴氏的手。
吴氏看着紫苏的和这双手,眼睛再一次温润了起来。她与紫苏走上了威远侯府的马车,一路上,自是与紫苏断断续续地说了些这一年以来百里林霜的处境。也无非是王夫人刁难,林霜又气又怨,王博远也从先头里的出面保护到后来的默不作声之类抱怨的话。
紫苏听得眉头微颦,却并没有跟吴氏多言,不多时,到了王府,还不待门童去请人通报,便听到了院子里的争吵之声。
紫苏的眉,皱得更甚了。
王博远不过是一个翰林,所以府坻自然不似威远侯府那般端庄巍峨,一处五进的院子,门口也不过是两个年轻小厮,看到威远侯府的世子爷到了,自是被薛绍白那通身的气派和旗开、得胜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唬得脸色发白,连进去通报的胆子都没有了。
“怔着做甚么,不去通报,难道要等着我们家世子爷和夫人去替你们通报吗?”翠兰率先钻出马车,站在马车上立着眼睛喝斥。
今儿是特地来吵架的,紫苏自然将嘴皮子厉害的翠兰和布丁都带上了。翠兰是最能进入角色的,知道自己的任务,自然不会给王家人一个好脸。那小厮如梦方醒,立刻慌慌张张地奔进院子里去了,另一个,则急忙将大门打开,以便恭迎薛绍白与紫苏进门。
薛绍白轮级别,足可以用官阶压死一个王博远,自古大商便尚武,如今虽然是太平盛世,文官的地位比之从前打天下的时候要高了许多。但薛绍白毕竟是一等武侯世子,本人又是掌管骁骑营的大将军,在整个京城,就算是横着走也没人敢言语一声,区区一个王家,自然不敢招惹。
薛绍白连马都没有下,直接便这般骑着马走进去了。
这边紫苏自然也顺着薛绍白的意思,就坐在马车上,由着车夫直接将马车驶进了王家。吴氏坐在马车上,心里百感交集。她想着自己年轻的时候,只因娘家是商贾,饶是富可敌国,却终是被书香门第的百里家嫌弃,吃了那么多的苦楚。哪里有百里林霜这般,出了事就有一等武侯世子爷和夫人出面?且看这些王家人,当初她来王家的时候,走的是小门儿,接待的都是在偏厅,连管事的婆子对自己的态度都是淡淡的。哪里似今日这般,全府上下的仆人看到马车,无一不停下来一脸恭敬地低下头去,这等荣光,怕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了。
正在吴氏感慨之际,马车这才停了。堂屋前,站着一脸惊慌的王老爷和王夫人,还有面色复杂的王博远,和一脸泪痕的百里林霜。
薛绍白率先下了马,王老爷急忙上前,朝着薛绍白深深地施了一礼,道:“世子爷。”
薛绍白只是淡淡一笑,道:“王大人别来无恙。”
王老爷不过是一个编外的小喽啰,这几年,才倚仗着自己的儿子出息,捞到了个七品的小官。薛绍白在这里尊称他一声王大人,实在是给足了他的面子,使得这小老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个劲地说“不敢、不敢。”
“你这孽子,还不快给世子爷请安?”王老爷见王博远不出声,急忙转头喝斥。
王博远这才如梦初醒地走过来,给薛绍白见礼。
薛绍白微微点了点头。
“世子,今儿怎么有空到府里来?下官实在是惶恐,不知道世子爷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王老爷心里虽然知道薛绍白来是为了什么,但却也少不得说些客套话。
“是拙荆要前来探望林霜,所以我特地陪她前来,叨扰了。”薛绍白的话说得客气,却直指要害,令王博远和王大人、王夫人三人的面色都白了一白。
“紫苏!紫苏!”百里林霜看到下了马车的紫苏,立刻泪眼婆娑地奔了过来。看到紫苏旁边的吴氏,百里林霜更是悲从中来,悲悲切切地唤了一声:“娘!”
吴氏看着林霜,泪如雨下。
“这,这叫怎么说的,大冷的天,不要在外面站着了,进屋说罢。请进,请进。”紫苏是来做什么的,王夫人心里自然清楚得很,一张老脸涨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