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燕塔的火光悉数被灭,周围的光线暗淡下来,我在黑暗中听到秀语离开的脚步声,有弟子小声呢喃:“很冷。”从我身上流动的寒气已经向外扩散,我努力使自己体内郁结的血液流动起来,无边的寒意袭来,从心口开始盘旋肆意在指间的凉,我所盘腿而坐的地面蒙上一层冰霜,这次的寒毒比往常更令我痛苦。
指关节僵硬不能动,血液流动的速度减缓,我不敢去呼吸,我怕大口呼吸后吸进去的都是凉气,整个思绪游离在外,头脑里所谓的心法道法我悉数忘了个干净,丹田中提不出一点灵力来驱动功法,原本盘腿而坐的我已经维持不住这样的姿势,往一边歪倒,身子蜷缩做一团,希望能留住一点残留的温度,但事实上,我什么都没能留住。
反而我周围因我而散发出来的寒意越加浓烈,我看到一旁灿烂如火的枫叶已经被染上白霜,我紧咬着下唇,手捏着心口,我不想死,我要活着,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我想见的人还没见到,我还没来的及和霍离好好说上几句话,我……不能死。
我的意识很是涣散,但很奇怪我居然可以漫无边际的想很多事,我抱着侥幸,霍离是否会再次出现给我温暖,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死了,是不是白白废了阴阳珠,我在想,既然我是封印魔帝的人,那是否随着我的死去,困住魔帝的封印不会松动,魔帝也不会重新出世。
如果真是这样,我倒也死得其所。
“喂。”我感觉到有人用手贴着我的脸,我蹭了蹭,是冷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冷的,对方在触及到我的那一刻,倒吸一口冷气,但手仍未从我脸上挪开,反而将我拉扯到他怀中,我顺势攀附上他的身体,我低声轻叹:“霍离。”
对方的动作一僵,我听到那人似嘲讽但无奈的笑声:“风念清,这就是你为什么死缠着霍离不放的原因。”听来有些刺耳,我在他怀中冷的哆嗦,微微睁开眼,入眼先是那人一身红衣,再然后是那张比女人更为让人心动的脸,他的嘴角无时无刻不挂着懒散笑意,萧重楼!
我的意识更清醒一分,想要从他怀中直起身子,但他却死死扣住我的右肩不让我动弹,我能感觉到对方因我身上散发的寒气而发抖,但他却在隐忍着,“你放开我。”我脸都快要皱在一起,吐出的气也是寒意。
“没有霍离,我也同样可以救你。”萧重楼的唇贴着我的耳朵低语,你说这人搞笑不搞笑,他和霍离有什么好争的,争谁能救我么,那无疑萧重楼输的彻底。
“走。”我感觉到我整个人都快要被冰封起来,双腿处的血液已经凝结动弹不得,若是再这样下去,萧重楼也会随着我被冰封其中,我使劲推开萧重楼,但萧重楼这货就是不肯松手,我使用的力气越大,体内寒意上升的就越快,我眼睁睁的看着萧重楼覆在我肩上的手沾染冰霜。
萧重楼手上忽然散发出淡金色光芒,抵着我的后背往我体内输送灵力,他的身体贴着我的后背:“风念清,你救过我一回,这次我萧重楼算还你的。”他说的是上回浮屠塔之事,我是不是该庆幸我给他创造了逃跑的机会,今日我才可以活命?
萧重楼不断往我体内输送灵力,原本我体内凝结的血液开始缓慢流动起来,再然后丹田悬浮的金丹也开始运转起来,我盘腿端正坐姿,阴阳珠在我丹田处一圈又一圈的旋转,我只觉得周身开始慢慢回暖,异常舒适,整个人的灵魂就仿佛在天地中漂浮。
阴阳珠在我丹田处减缓速度,顺着我的手臂归于掌心,等我收回功法睁开眼睛之时,身边空无一人,萧重楼已经离开了。
我因祸得福从元婴期隐隐有要冲破出窍期的趋势。昨日的煎熬和难受今日已经毫无知觉,也不知萧重楼怎么样了,他不是一心想要我打压我的修炼么,以及我变强后他就想要除去我么,怎么会对我出手相助?
一时间脑中的疑问太多,我也理不清这些问题,既然萧重楼说是还我人情,那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欠萧重楼的,我曾救他一命,他这回救我一命,我与他也算两清,下次见面相互拔剑便是,我与他走的路不同,就注定是一场厮杀。
我起身拍拍身上尘土,却发现脚边一落一物,是萧重楼遗落在此处的东西,我打开小木盒,里面是一枚丹药,我拿在手中仔细端详,我不通药理丹药之类的东西,不敢轻易尝试,只好先将丹药收好,等我去到前院时,秀语正在大门口徘徊,一见到我出来立马迎了上来:“念清,你没事吧,昨夜你……”
我伸了个懒腰冲秀语笑的明媚:“不但没事了,而且还突破了。”
秀语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拳冲着我肩头打:“昨日你吓死我了,你身上寒气怎么会那么重,我都难以靠近。”
“自小便这样,熬过去就好。”我云淡风轻的说,倒也希望我日后再遇上寒毒的时候也能这般云淡风轻,秀语皱着眉头有些担忧:“你是说你寒毒每年都会发作,那你岂不是很痛苦?”
“你别想太多了,走一步是一步。”我拉着秀语的手往大殿去,此时方丈正坐在大殿里和一堆和尚讲佛法,见我来了,立马睁大了眼睛,从蒲团上起身,笑呵呵朝我走来:“施主,身体都恢复好了?”
这方丈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我后背发凉,我尴尬笑言:“方丈那塔我真赔不起。”
随着方丈满不在乎道:“没事,施主我已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