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将落叶旋起,阳光透过开满花的枝桠缝隙在霍离脸上打下斑驳碎影,他的眼睛明亮,亮的我不敢再看。
我停在他已经打开的门前不进,我说:“你这样让我很为难。”确实为难,还难为情。
他说:“进来。”冰冷声音,不可抗拒。
我乖乖跟着他进去,看他从木盒中拿出丹药递给我:“服下。”
我盯着霍离手中泛着淡淡乳白色光晕的丹药半响,再次强调:“你这样真的让我很为难。”
“要我亲自动手?”霍离眉头微皱,手已经伸到我面门前,我没骨气的接过丹药自动吞咽,霍离满意坐下,这才回应我之前的话:“为难什么?”淡淡语气,很平和。
“你明知道我不想欠人情,还多次出手相救。你让我怎么还?”不、其实也不是怎么还的问题,问题是我特么的已经开始想要依赖这人。
我这人执着,一旦做出决定到死都不改,我真怕我会抱着他大腿死皮赖脸的说:你就让我跟着你吧,就是一辈子跟在你后头没吃没喝没命我都愿意。
“所以。”霍离话音一顿,挑眉看我:“你就是死,也无需我多事,嗯?”最后一字,他以鼻音发出,不冷反增一番风情。
“也不是。”我摇头,诶呀,我也被自己弄混了,不要人救那自己就会死,别人救了我我又嫌欠人情,霍离看我纠结脸上倒是隐约有笑意,好像在说:看吧,不是我多事,是你没用。
我决定放弃对这个问题的思考,我问:“你什么时候去的斗场,我先前怎么没瞧见你?”已经有了习惯,习惯到一个地方前,先看他在不在,他若在我一定紧绷神经不由自主的将目光都放在他身上。
“一直在。”他的话略微让我有些尴尬,心想着:我满场打滚的怂样他一定都尽收眼底了吧,我干咳一声:“你一定被我像风像雨又像雾的身法给折服了吧。”
霍离不说话,有种“我就静静看你装逼”的意思。
我手在霍离眼前晃了晃:“你和我说实话,先不说没有你救我会不会死在斗场,你就直接告诉我,救我的理由是什么?”我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哪怕这个答案也许不尽人意。
背后推我之人是苏阑,我不说,或许霍离会和我说,又或许霍离救我也仅仅是弥补苏阑在我背后所动手脚。
霍离忽然握住我在他眼前乱晃的手,目光幽深而专注,如果握住我的力道再温柔些,我几乎以为他要和我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或许我能等到他说:哦,我就是放心不下你,我不想看你受伤。
可事实证明,是我想太多。霍离冷言冷语冷脸:“我身边总有些人自以为很聪明,但实际上在我看来很蠢。”
喔,他说的一定不是我,我为霍离感叹:他的朋友圈真复杂。
“我记得我说过在去秘境前安分些。”他的口吻像是长辈教训晚辈,我低头羞愧:“你说的极是,回去我一定将您说的每句话供奉在床头,早晚诵读一遍。”
霍离说的很对,自以为是把自己看的太重实在是很蠢,霍离救我明显是因为他还没同我去秘境,我活着的效用对于他来说还没有发挥,他自然要出手相救。
其实我特别想告诉他:不是我不安分,是我这人自出了燕城后,就像是沾染了某种不可打破的魔咒一样,我到哪哪死一片,不惹麻烦,麻烦却自动找上门来。
我看霍离也再没理会我的意思,我对着他笑:“今天谢谢你,告辞。”默默起身。
“回来。”霍离叫住我,又将桌上的木盒推给我,里面是刚才我服用的丹药。
我接过木盒,踌躇一会,忽然似下定决定一般,狠狠地将木盒重放在霍离面前,揪着霍离衣领就骂:“你多说几个字会死啊,‘嗯’、‘回来’、‘跟我走’、‘与你无关’……来回就那么几句,你的语气我现在都能模仿出来。”
霍离看着近在咫尺的我,沉吟片刻,淡定拍开我的手,将我的脸无情推开:“拿着你的木盒,快滚。”
我:……,好的。
怪我犯贱非拉霍离多说几个字,结果还不如之前那几个简短而冷冰冰的字眼,我明知每每霍离说出的长句子必然是些泼冷水的毒舌话,我还偏偏不知好歹的去招他毒舌,真是佛曰:自作孽不可活。
出了霍离居所往回走,其实我心里还挺失望的,霍离明眼见苏阑推我上擂台,但只字不提,果然对苏阑爱护的紧。
秀语和穆兰已经在门口等着我,可问题是,她们不看我尽往我身后瞅什么?
穆兰神经兮兮的拉着我神神秘秘问:“霍阁主没同你一块回来?”
我把木盒往桌上一放:“人家又送东西又救我性命的,到哪好意思再要求人送我回来?”
“你不懂,李铭师兄就这样对我。”穆兰笑得脸上开满了花,我和秀语对视一眼,略尴尬,我早说过了:秀恩爱者,人人视为眼中钉。
秀语打开桌上木盒,神色有些诧异:“霍阁主对你真是上心,这等上好丹药拿来治你肩上那不痛不痒的伤也真是浪费了。”
我说:“我受的是内伤。”
木盒内静静躺着三颗丹药,光看这丹药周身散发的光晕就知道不是凡品,我拿起其中两颗分别给了穆兰与秀语。
秀语将我手一推:“你这人真是,旁人给你的东西,你倒拿来做顺水人情。”秀语不领情反倒数落起我来。
“你收下,不久就要去秘境,你们留着,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