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看了我的脸一遍又一遍,木讷不开口,我都怀疑是不是玉泉真人给了我假货,就在我按捺不住性子要开口主动询问的时候,道童忽然支支吾吾的叫我:“师叔祖快请进。”
我靠!什么情况,我这一个二八年华的水灵姑娘,怎么被道童叫上了师叔祖?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在道童的指引下往里走,玉楼殿格局奇特,暗含五行原理,院内所植桃花正灿烂开放,一点不为季节的变化而凋败,随着清风袭来,飘飘扬扬的往我身上头上落,我手心落下桃花瓣……
道童朝着远处阁楼上一指:“真人正在天阁上,师叔祖你快去吧。”说罢,道童也不敢再看我一眼,就匆匆踏着零落的桃花瓣而去。我朝着天阁去,周遭景物建筑无一不精致而大气,远处有瀑布恢宏落下,“轰轰”作响,溅起轻盈透彻水珠。
我见到玉泉真人的时候,他正倚在天阁的栏杆上,姿态懒散而随意,手捧古籍也没朝我看上一眼,我干咳一声,他不朝我看,我说:“真人,我想问关于我娘的事。”
他翻一页纸,还是不理我,我再说:“真人,我爹之前是不是还和你说了什么?”
玉泉真人那张脸没一点表情,继续不理我,我挠挠后脑勺:“真人,你能不能看我一眼?”走向玉泉真人,摇他那只拿书的手,可他推开我的手,没半点要和我开口说话的意思。
我就纳闷了,不是他说让我想明白了来找他的么,我……想明白什么了?
我眼睛骨碌转了几圈,试探性的开口:“师父?”
玉泉真人忽然起身,兴高采烈的应了我一声:“乖徒儿。”他将手里的书一抛,很是欣慰的拍我的肩。
我:“……”还能再不要一点脸么,这脸皮厚的简直能和他活的岁数成正比。
瀑布还再轰鸣,我往真人左边站了站,笑嘻嘻的同他说:“您和我爹娘认识?”玉泉真人点头,笑着朝我招手,示意我在他对面坐下:“当年你娘要不是和你爹去了燕城,不出意外她会是我的弟子,哪还有你什么事。”玉泉真人虽是笑着,但我还是能从他脸上看出一点惋惜。
“我娘以前是青云宗的弟子?”我疑惑开口,我怎么从不知道,我燕城与青云宗还有这般渊源:“照您这么说,其实青云宗一些上了年纪的长老都知道我娘的存在?”那为何,上至掌教下至长老都对我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完全没一点热情模样,好歹青云宗也算我娘的娘家啊。
玉泉真人笑的一脸神秘:“此事先不提,日后你自然知晓,以后你便在我玉楼殿住下了,三日后承天殿里举行拜师大典。”
居然还和我卖关子,我咬着指头犹犹豫豫的再问:“那、霍离之前和你说了什么?”还是想知道霍离不辞而别的原因,我不会去问苏澜,但我觉得玉泉真人可以相信,毕竟我也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了。
玉泉真人好笑的望了我一眼:“那小子倒也为你着想,怕和你直说,你不肯留在青云宗,他也怕自己心软,经不住你闹,便不辞而别了。”玉泉真人往我腰间瞄了一眼:“那玉牌系上。”
我还没从“霍离不忍看我难过”中回过神来,真人就板着脸对我,严肃的命令我将玉牌系上,我磨蹭将玉牌系在腰间,玉泉真人这才满意的笑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玉楼殿的人,注意自己的言行。”
我不管听没听进去,反正一个劲的点头总没错吧,我再问:“那霍离让你给我留什么话了么?”既然霍离不忍当着我的面说离别的话,总该让真人转话给我吧,我端坐身子,期待着真人说出让我感动话,谁知真人冷笑一声:“没有。”言简意赅,我的心荡到谷底。
我早该知道的,霍离这样冷清的人,对我温柔多话我已经感到分外荣幸了,怎敢奢求他再对着旁人也温和多语。
真人又对着我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让我跟着玉楼殿的道童先将此处熟悉一下。就在我要走的时候,我忽然又转身朝真人问道:“真人,这里不许外殿弟子进入么?”
真人看了我许久,朝着我歇斯底里的叫唤:“风念清,叫师父!”
我靠!不就一个虚名么,叫什么不是叫,我揉揉耳朵,无奈:“师父,这不刚和你认识,难免有些……”
“这玉楼阁不让外人进,平日若无门童在殿外守着,结界便会自动开启,若有人找你便让他们发传信符给你,没什么问的,就快滚吧。”我师父他对着我摆手,迫不及待的赶我走,我这第一天刚认的师父让我快滚,特么有这么对徒弟凶残冷漠的师父么?况且我还是他活了几百年来唯一的亲传弟子!
道童走上来的时候,正听到玉泉真人让我快滚,我冲着道童没皮没脸的笑,道童通红着脸:“师叔祖,我带你去看你所居住的院子。”我冲师父做了个鬼脸,师父他老人家面容一僵半天没说一句话,默默看着我离开。
出了天阁,道童带我四处熟悉,迎面走来青衣老道士,他恭恭敬敬的叫我:“师叔。”我有些愕然,这一个“师叔祖”、一个“师叔”的叫,让我有些膈应,我特么是女的啊!
不过想想不叫我师叔,那还能叫我什么,师叔母,师叔姨?诶,好像都不太合适,我为我的想法恶寒了一下,还是由着旁人叫我“师叔”吧。
道童对着老道士行礼,叫了声:“师叔。“又对着我解释:“这位是玉楼殿的管事柳城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