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塘泛起金色鳞光,我顶着烈日站在霍离和苏澜的不远处,看那对璧人在柳树下赏花赏水赏太阳。
我实在弄不明白霍离,为什么和天仙般的女人幽会非得带上我,难道他喜欢幽会时被人看着么,没想到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霍离,原来如此闷骚重口。
我朝那两人又瞥了几眼,往这边凉亭扶杆上一卧,闭目养神。美人虽然养眼,但我还是比较喜欢放空自己。
不知自己浑浑噩噩睡了多久,不知道霍离和苏澜腻歪完了没有,更不知道为什么我睁开眼睛看到的人会是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霍离,伸个懒腰,已经是夕阳西下,阳光不再强烈,微风中带着些香甜的味道。
黄昏的光晕照着眼前人,霍离脸部轮廓显得分外柔和,我盯着对方的长睫毛看了许久,他侧脸过来,挑眉:“醒了?”声音轻柔,让我有些恍惚,挠挠后脑勺定眼瞧他,果然是错觉,他脸上还是那副千年不变的冷漠。
我深吸一口气,发出浓重的鼻音,起身活动关节,这一觉还挺舒服的,“今晚行动?”我反问,算算时间也不早了,还有两天曼府的拍卖就要结束,此时正是曼府最疲劳也是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霍离点头,五官生动。
与霍离相处时,我总会觉得拘谨,其实我是个到哪都爱折腾的人,一刻也不会让自己安静下来,比如我与韩子墨见面就能互掐,各种调侃,但对着霍离我却什么也说不出,霍离太沉闷,几乎你说十句他只会回答你一句,当然那一句还要看他心情。对着这样一个生性薄凉淡漠的人,即便我有满腔热情和满腹话题,对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愣是什么都说不出,很压抑。
有些好奇,霍离和苏澜在一起时,他们会聊些什么,苏澜难道就没有向霍离抱怨过他的沉闷无趣么?但反过来一想,也就释然了,苏澜的清丽温婉使得她被人认为,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而霍离高傲冷漠。这两人如不喜不悲的仙人,大概仙人和仙人在一起,根本不需要用语言交流,都用眼神传递信息。
“苏姑娘资质不差,为何修为仅练气三层?”我犹豫许久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霍离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带着些歉意。
我立在一旁有些尴尬的开口:“你不愿说便罢了,我就问问而已。”还是第一次从他的眼里看到除去冷漠以外的神色,现在不需要他回答,我心里也猜了七七八八,苏澜大概是因为霍离的缘故才止步于练气三层。
“你找阴阳珠也是为了苏姑娘?”我又问,阴阳珠里蕴含着生生不息的精纯灵力,不论被人如何炼化,阴阳珠自身的灵力都不会枯竭,是不可多得的仙家异宝。
见霍离眼神中的肯定,我又道:“阴阳珠被你用来提升苏澜的修为真是可惜。”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气愤,本阴阳珠就是我燕城的东西,我又深知阴阳珠的重要性,燕城结界处阵法蕴升的灵气不久就要枯竭,而取回阴阳珠的目的就是稳固阵法,可霍离却用它来为苏澜突破,实在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
“若能助她恢复,何谈可惜。”我说了这么久的话,这是霍离第一次回应我,但我也差点被这句话气的吐血。
“是啊,你为了苏澜自然什么都愿意,若是哪天苏澜想要天上的星星,你也会想方设法去为她摘来吧,可你知道阴阳珠本就是我燕城之物么?”我与他面对面站着,再没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现在我在和他说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你要拿多少天材地宝去补偿苏澜我没任何意见,这是你的事,但别用我燕城的东西做顺水人情,你只知道阴阳珠对苏澜有用,但你知道阴阳珠对于燕城又意味着什么吗?”
阴阳珠之余燕城的意义不仅仅是一个法宝那么简单,它是溺水之人救命的稻草,此时的燕城早就没了千年前仙魔大战前的繁华与绝对实力,燕城现在需要的是恢复元气是防守,这也就是为何曾经一度辉煌的燕城在九州大陆销声匿迹的原因。
燕城中天灵地宝多不胜数,灵气充足,但那也仅限于千年以前。经历过仙魔大战,被所有宗门修者,推在最前面的燕城也是在混战中元气损伤最多的,为了修养生息,我燕城多少长老不惜损耗修为结成阵法,不与外界接触,这才将燕城保下来。
曾在仙魔大战中大方异彩,法宝众多的燕城早就被有心人窥视许久,而今燕城阵法的灵力即将枯竭,那就意味着燕城又将再一次暴露在九州大陆中,到如今,燕城仍未恢复元气,再经受不住任何冲击,所以对于阴阳珠我势在必得。
“霍离。”我低头:“你若执意要夺,我也不惧与你一战,你修为虽在我之上,但真要斗个你死我活,你定不能讨到半点好处。”我鲜少有这般认真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是个没点正形,嘴里又没几句真话,吊儿郎当的人,但对于燕城我从未有半点马虎,便是死我也断然不会让燕城损伤分毫。
天空最后一抹光晕也已经退了下去,原本鸟鸣喧嚣的园子也静了下来,对方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他把我的话听进了几分。
长久的沉默,他眨眼,一身轻叹:“好。”背手长立,一袭墨色锦衣在晚风中摇摆不定,身姿挺拔,漆黑的双瞳里是化不开的墨。
我站在他身前的阴影里,疑惑的看他,不知他所谓的“好”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要与我一战还是愿意放弃对阴阳珠的念想。
又听他开口:“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