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老夫人想到枚姐儿这么一闹,杋姐儿的婚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就有些心疼她,含泪把杋姐儿搂进了怀里,“我可怜的姐儿,被她这么一闹,你以后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你还要替她求情。祖母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
从小到大只要有槿姐儿在,祖母从来不会抱她,也不会和她说这些维护她的话……华杋眼角隐隐有了泪意,轻轻的抱住了祖母,低声说:“事已至此,您就算把枚姐儿打死,也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了……祖母,我没事的,李家的婚事成不了,对我反而是件好事。毕竟李家那样的高门大户,我就算嫁进去了,也不一定能站住脚。”
华老夫人摸着她的头,只觉这个孙女十分知礼懂数。
板子声停下来的时候,华枚已经被打得快要晕过去了,整张脸都苍白得厉害,额头连带鬓发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她抬起头看到祖母、母亲、伯娘和长房的两个姐姐就站在门口看着她,谁也没有上前扶她或者是关心她。
已经看不到郭姨娘在哪里了,从小到大她都没遭过这么大的罪,打板子的时候,疼得她连嘴巴都快咬破了,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就听不到祖母在房里到底跟姨娘说了什么。
不过她躺在正对门口的位置,撇到了两个婆子把姨娘拖走了……也不知道姨娘被带到哪里去了,祖母会不会像对她一样,打姨娘的板子。
姨娘嫁给父亲虽然是做妾的,但一直锦衣玉食,身子骨可比她还柔弱,又上了点年纪,可经不起这样的打。
她很想跟祖母求情,让祖母饶了姨娘……可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细微地喘气声。
祖母带着人朝她走了过来。面容冷峻地跟她说:“今日是你三姐替你求情,我就暂且先饶了你,若你日后还敢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罔顾三纲礼常。谄媚阴险之事来,祖母可就不是打你几板子这么简单了。”
她抬了抬手,让华枚身边的丫鬟把她从长凳上扶了起来,“在你三姐出嫁以前,你都不用来和我请安了。也不许你出府,就待在房里好好做女红,抄女戒,学学该怎么做人。”
明显是要软禁华枚的意思了……华枚嘴唇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华老夫人。
华老夫人又转过头,跟宋氏说:“她是你二房的人,你带回去好好管教吧,没把这些礼数学好,就别带出来丢人现眼了。”
人虽不是宋氏教养出来的,但枚姐儿出了事。她作为嫡母,也逃不开干系,老夫人不迁怒她已经很宽容了,宋氏上前几步,与老夫人说:“母亲放心,我会好好管教枚姐儿,绝不会再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来。”
华老夫人看了华枚一眼,冷哼了一声,甩袖就进了屋里。
范氏怕老夫人气到,连忙跟进去安慰:“母亲。枚姐儿不懂事,您别气坏了身子。”
杨嬷嬷端了参汤进来,范氏就亲自端过来伺候华老夫人喝了,过了好久。华老夫人才说:“枚姐儿那样的人,我有什么好气的!我是在担心杋姐儿……闹了这么一出,李家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看我们,搞不好还会得罪李首辅,那样钊儿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范氏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李家若真要追究。我们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只能说我们长房没那个造化,无缘与李家结亲。至于为难老爷……母亲您放心,他在朝中为官十几年,即便官阶不高,那也不是谁都能随意践踏的。若还不行,我大哥也不会坐视不理。”
华老夫人嗯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宋氏让丫鬟把华枚扶回绿荇院去,华枚疼得已经走不动路了,整个人血迹斑斑的,看起来十分狼狈,菊青和菊英几乎是拖着她往外走的……
华槿就跟在她的身后,华枚被带回绿荇院的时候,绿荇院上下被吓得哭声连连,婶娘嘱咐了一句:“去把刘大夫请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华枚被放到了榻上,身后疼得厉害,她只能这么趴着……菊青赶紧让人去打了热水过来,替她先擦了一下身子,等菊英把衣裳拿进来准备给华枚换上的时候,就看到四小姐还待在房里,连忙过去行礼。
华槿抬了抬头,轻声说:“去照顾你家小姐吧,不必管我。”
菊英很疑惑,但府里一个大人都不在,小姐又被打成这样,她也没心思招待四小姐了,就把华枚扶进净房里,换了身新衣裳出来。
刘大夫很快提了药箱过来,看到华槿也在,就朝她笑了笑,华槿微微屈身,轻声说:“五妹被祖母打了板子,还劳您过去看看。”
刘大夫默不作声地看着华槿,她这话很明显是提醒他,五小姐是在老夫人那里受了罚。
老夫人是个信佛之人,都能狠下心下令把五小姐打得这么重,恐怕这五小姐是做了什么败坏门风的事。
他点了点头,也明白四小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是一名大夫,而且还是看着她们长大,早就把她们当做亲闺女对待了,就算五小姐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也会尽心诊治,毕竟这是他作为大夫的职责。
他朝华槿笑了笑,就提了药箱进内室了。
紫菱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一直在这待着,刚刚老夫人下令要打五小姐的时候,小姐可没要求情的意思,料想心里也是不大欢喜的,怎么这会儿倒像是关心起来了。
华槿看紫菱疑惑,就笑了笑,说:“我只是有几句话想和五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