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枚趴在织金引枕上,把头撇到一边,冷漠地说:“我可不认为我和四姐姐有什么话好说,还把丫鬟都支开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华槿轻轻地笑了一下,这样的话也只有她能说得出来!
“我可不是你,做不出这等暗算别人的事来。”华槿起身,从桌上给她端了杯茶过来,“我看你刚刚喊得撕心裂肺,应该口都干了,喝口茶润润喉吧。”
华槿递过来的东西,华枚可不敢接,哼了一声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我用不着你在这假好心。”
华槿把茶盏搁在塌几上,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我没想到你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勾/搭李秋湛,陷华杋于不义,你做得未免要太绝了些!”
华枚看她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只觉得好笑,“你别在我面前装好人,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你敢说,这件事和你半点关系也没有?我可不信禧宁堂的人无缘无故会跑到西跨院去!还好巧不巧地发现了我们!这其中若没有人在背后操控,谁信呢!”
她看着华槿,嘴角勾起笑意来:“我被打成这样,我都还没怪四姐姐你,你倒反而先过来质问我了,您不觉得太好笑了吗?”
自从华槿警告过她不要动华杋,就一直派人盯着她!这一次禧宁堂的人能这么快发现她和李秋湛在凉亭里说话,恐怕也是沅芷院的人报的信!
她问过菊英,那时候湘兰苑的人都被华杋遣到花房搬盆景去了,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到西跨院来……说禧宁堂的人是无意撞见,鬼才相信!
听说报信的可是祖母身边有头有脸的丫鬟,她们可不会有闲工夫到那儿来!
华槿笑了一下,华枚倒也还不笨!
是回事处的小丫鬟夕秋到外院去回禀事情,无意中路过西跨院,发现华枚和李秋湛在凉亭说话,还把丫鬟婆子都遣到远处去……觉得十分奇怪。这才把事情和木芙说了。
当时木芙在禧宁堂附近,两人交头接耳的模样,恰好被祖母身边的翠屏姑娘看到了,问了几句……这才把事情捅到了祖母面前。
虽然不是华槿亲口吩咐的。但这事确实和她脱不开干系。
不过,华枚自己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来,又有什么资格在这说她!
就算木芙把事情回禀了她,她也会找着机会告诉祖母的!
华槿轻笑了一下,道:“好笑?我早前就告诫过你。别在我三姐身上打什么鬼主意,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是你自己不听劝告,做出这样诋毁三姐的事来,被祖母打得半死不活,那是你咎由自取,怪得了谁!”
华槿站起来,看着华枚,眼神里说不出的冷漠:“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你和郭姨娘虽是被祖母禁了足,但我知道以你们母女的性子。是不会就此罢手的……你们最好别惹火了我,我今日能让祖母把你打得下不了床,明日就能让她把你们母女都赶出府!你是聪明人,知道我从来不说假话,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吧!”
看到华枚额头上青筋暴起,华槿静静地转过身,就想出门,等走房门打开了,她又想起什么似得。转过头,与华枚说:“对了,刘大夫的药你若不想喝,我可以到外头给你请大夫来……”她看着华枚。淡淡道:“只要你信得过我请的大夫。”
华槿出去了,华枚一把将塌几上的茶盏扫到地上, 不过是个不得嫡母喜爱的人,她凭什么这么嚣张,华枚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华槿听到房里的动静,仅回过头看了一眼。就带着紫菱离开了。
前世是她太天真了,才会被华枚玩弄于鼓掌之间,受她的挑唆,与华杋争夺同一个男子……到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惨死病榻的下场。
如今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由着华枚母女胡来!
不过是隔房的人,就妄图来插手她们长房的事,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真当她们长房的人都是傻瓜吗!
今日闹的这一场,不过是给她点教训罢了。
只是苦了三姐……李家的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绿荇院外面有禧宁堂的婆子守着,华槿朝她们走了过去,让紫菱塞了一袋碎银子给她们,笑着说:“两位嬷嬷辛苦了,五妹妹被打成这样,以后少不得要闹腾,但祖母又下了死命令,不准她踏出院子一步,往后可要劳两位嬷嬷多留心了。”
婆子垫了垫的手里的那袋银子,足足比她一年的工钱还多,嘴角就忍不住勾起笑意来,“四小姐放心,老夫人吩咐的事,我们定然会办好。”看着华槿,又加了一句:“我们定会看好五小姐,不会让她出院子一步。”
祖母身边的果然都是聪明人,华槿满意地点头,带着紫菱回了沅芷院。
没想到二哥竟然在房里等她,他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华槿刚进门,二哥就问她:“今天祖母房里发生了什么?我去禧宁堂请安的时候,看到祖母和母亲的脸色都不大好……就连下人做事也小心翼翼的,我问祖母,祖母也不肯和我说。”
这些都是内宅妇人的事,祖母向来不喜欢在府里的哥儿面前提起……祖母总认为男儿志在四方,不应该管她们内宅中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曾经有一次她被华杋骂哭了,跑到祖母面前告状,恰好被二哥撞见,多问了几句,就被祖母训斥了一顿……
今天的事闹得这么大,祖母也没嚷着要找铨二叔,只把婶娘叫到房里,估计也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