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槿忙笑着摇头:“只是赶了一夜的路脚有些酸,并无大碍。”让月娘扶她进房。
寺里把他们两兄妹安排在了粱青隆隔壁左侧的两间厢房,也方便他们随时照顾。
池晏把人引进了房里,就拱手告辞了,还说:“我的厢房离这不远,过个走廊倒数第二间便是,若是夜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让小厮过来。我跟着慧明大师来过这儿几次,对寺里也还算熟悉……”
两兄妹点头与他致谢,厢房已经收拾好了,月娘先去铺床。
这儿虽比不得家里舒适宽敞,但一应用具都是齐备的,住着倒也十分自在。
华霖把妹妹扶到床上坐,“赶了一夜的路你也累了,等会儿让月娘打点热水给你泡泡脚,洗漱一下就先睡吧,剩下的事二哥会处理。”
她毕竟是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又被他拉着骑了一夜的马,能撑到现在就很不错了。
梁姐夫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就看他何时能醒来,倒也没多少要忙活的了。
华槿身上觉得疲惫酸痛,可神情还是紧绷的,梁姐夫两箭皆中要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醒了知道自己中箭的事,又会如何……她实在放心不下,但还是朝二哥点了点头。
二哥身上还有伤,又要时刻注意大姐夫那边的情况,可不能再让他分心来照顾她了。
华槿抬起头看着他说:“二哥也回房歇一下吧,等会儿家丁护卫来了,又得好一阵忙活。”
华霖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放心吧,二哥知道分寸。”
嘱咐了华槿几句,就转身去了粱青隆所在的厢房。
梁姐夫身边的小厮坐在床畔,眼睛直盯着梁姐夫看,连眼皮都在打架了,还在强撑着。脸上看起来十分担忧。
刚刚他也劝过了,小厮就是不肯走,此刻他也没办法了……他对一旁守着的月娘说:“你去看看殿内厨房还有没有斋食,端些过来给他。”
月娘颔首。转身出去了。华霖看了床上的粱青隆许久,他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嘴唇都有些发紫了,但好在气息平稳,应该过不久就能醒来了。
他叹了口气。转身往走廊那边走,去了池大公子的厢房。
池晏房里果然还亮着灯,看影子似乎在跟身边的小厮说事情,他也不好贸然打搅,正想改日再来,房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池大公子的贴身小厮,笑着朝他走了过来:“华二公子是来找我家公子的吧?快里边请。”
华霖暗叹他身边人机谨,他刻意放轻了脚步,在这也不过顿了一下脚,小厮竟然就知道了。可见他们也不是普通人,也难怪敢在招招致命的刺客手里将姐夫带回来了。
看到房内另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厮,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位小厮寻常身材,却有习武之人惯有的警觉,他进去的时候,这小厮立刻眼神犀利地转过头来看他,见池大公子没什么动静,他才又转过了头去,低声与池大公子说话。
华霖猜测他必定身手不凡……池晏让弄月先下去,又让吟风端了热茶上来。
“华二公子特地过来找我。可是对这件案子还有怀疑?”池晏把茶递给他,笑着问道。
该说的他刚刚已经说了,该解释的也解释了,他却还特地过来。必定是有话想问。
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太师椅,让华霖坐下说话。
不知为何,华霖看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心底有些许的不舒服。
又想到刚刚他对槿姐儿嘘寒问暖,这点不舒服就更明显了。
但他向来不会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在面上,此时又是有求于人。在他面前摆脸色,就显得自己太莫名其妙了。
他接了茶,喝了一口,笑着说:“我过来确实是有些疑点想问池大公子。”
池晏颔首说:“华公子不妨直说,我若是知道,一定如实相告。”
华霖才说:“照理说行刺皇子这种大事,幕后主使之人事先必定谋划周全,而从池公子适才的说法,这些刺客出手狠厉,招招致命,应当是死士才对……可为何大理寺的人能抓到活口?”
池晏淡笑说:“不瞒华公子,我对此也百思不得其解……我们主仆几人赶过去的时候,官差已经到了,还亲眼看到几个被抓的刺客服毒自尽了,确是死士无疑。而如今你却说,大理寺天牢关押了有活口,并且你父亲已经进宫审讯……这事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寻常,可我总觉得不大对劲。”
华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才会到池大公子这里来确认,这会儿听到池大公子也这么说,华霖心里的那点不安就更加明显了。
池晏也知道他这么问是在替华少卿担心,他安慰说:“即使其中有什么隐情,华公子也不必太过担心,华少卿不过是奉命查案,就算案子有什么不妥,也应当不会牵扯他头上。”
华霖却不这么认为,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事牵扯到了皇亲国戚,若出现半点差池,整个华家都可能会跟着遭殃。
他得赶紧提醒父亲才是!可如今他身在大觉寺,离大理寺十万八千里远,就算有心提醒,也未必能将信传出去。
他想了想,就说:“实不相瞒,我确实有些担心我父亲……他被皇上匆匆召进宫里查案,也不了解具体情形,我有些担心他会中了某些人的奸计。”他朝池晏拱手,轻声问他:“不知池公子可否有办法帮我捎个信给父亲?”
这里的情形他最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