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槿去到书房的时候,杰哥儿正坐在太师椅上看《易经》,见她进来,就起身轻轻地喊了句:“四姐。”
华杰过了年懂事了不少,知道 华槿对他没有恶意,也不怎么怕她了。
华槿轻轻地应了一声,顺势在他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祖母让我来教你写字,虽然我不一定比你写的好,但祖母既然说了,我就会好好教你……你先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她神十分平静,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在祖母面前脆弱的样子……华杰看了一会儿,就搁下书,去书案写了一行字过来。
华槿拿起来看,用行体写的,字迹潇洒,笔锋苍劲中却又透着沉敛,有一种不属于他这年龄的气势……
华槿想到他前世小小年纪就当了总兵,深得鸿大舅舅器重,倒也不该小瞧了他,跟他说:“我看你行书已经写得很不错了,那我就教你写馆阁体。”以后他在入了官场,也能用到。
她说的很随意,说完便起身去书案前研磨了,丝毫没意识到,一般女子都不会去学馆阁体,而她非但会写,还能拿出来教人,可见是写得很不错了。
华杰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到书案那边,华槿边写就边给他讲技巧,也没注意到他脸上的不自然。
过了半响,华槿觉得自己讲的差不多了,便让华杰试着写几个字给她看,华杰握着毛笔,垂眸问她:“您的馆阁体,是大伯父教的吗?”
华槿这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但此刻再说不是,杰哥儿也不会信,就大方地点头,说:“是小时候父亲教的。”
她看了一眼自己写的字,说:“倒也写得不好,有些班门弄斧了。赶明儿我再找些名家字帖给你临摹好了。”
华杰轻轻地点头,却觉得她写得已经很不错了,轻轻说:“我倒是没人教过我……”
华槿想到二叔父对他很是冷淡,平常除了给祖母请安,会见见他,其他时候,几乎不跟他往来,更别说管他课业,教他习字了……
顿时就有些心疼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以后就由我来教你好了。我不止会馆阁体,还会写草书……你若是不嫌弃,以后我每天都过来教你写半个时辰的字。”
华杰定定地看着她,却看见她一脸的真诚,突然就问她:“四姐,您不讨厌我了吗?”
华槿苦笑着摇头,“以前是我太任性,才会对你恶语相向,处处与你为难……其实我从来就没讨厌过你。”
不过就是个孩子,哪里有讨厌不讨厌的……尤其是在知道 自己的身份后,愈发的觉得,以前对他的那些行为是那么的可笑。
华杰沉默地想了一会儿,才说:“您是怕祖母伤心,才这么说的吗?”
她向来孝顺,如今祖母病了,她自然会万事都顺着祖母的心意……所以,祖母让她教他写字,她才会答**g 的这么爽快?
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既希望她说的是实话,自己能多个人疼爱,又觉得,按照她一贯以来的作风,这话定然不是真的。
华槿听到华杰这么说,却有些哭笑不得,她是听祖母的话不错,可如果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又何必真的教他呢?
祖母又不在书房,也没人守着,她大可以随便拿本书看,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出去与祖母说,已经教过了。
不过这么多年的心结,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开的,华槿倒也不着急,端了杯水,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轻轻跟他说:“是不是因为祖母,你以后就知道 了。你快些写,我得看看你底子如何,回去才好想想该拿谁的字帖给你临摹。”
…………
池曜刚从国子监回来,小厮就跑来告诉 他,华家二少爷约他过几天去郊外骑马。
他看了一眼日子,发现 正巧是华景云二十岁生辰那天,想着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好友,就连远在浙江的表妹都精心选了生辰礼给他,他这做朋友的却两手空空去见他,也说不大过去。
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到送他什么,恰好前几日听到小厮说,普济寺的池晏不知从哪儿弄了匹枣红马过来……池晏身子骨弱,平时坐马车都要垫一层厚厚的毯子,生怕把他给烙病了,根本就不可能去骑什么马。
这么贵重的马留在他那儿也是浪费,倒不如讨了来送华景云,也省的他绞尽脑汁给华二少爷选礼物,到头来他还不喜欢。
二来,也让那马有用武之地。
池曜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好,当即就让人套了车,去了普济寺找池晏。
半路上遇到了靳家二公子靳东棹,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得知靳东棹的母亲,正在给他说亲,他心中烦闷,这才出来散心的。
池曜想到自己前几日也为了这事不开心了许久,就有些同情他,便邀了他一同到普济寺去。
他们去到的时候,吟风正在书房给池晏研墨。
这段时间吟风发现 自家公子似乎很上心华家四小姐的事,刚好在外面听到了些风声,就跟他说了起来:“我听说华老夫人前段时间病了……华四小姐匆匆赶回去,也正是为了这事。”
池晏倒也听慧明大师说过几句,知道 华家可能是出了不小的事,却没想到是华老夫人病了……听说华老夫人最是疼爱她这个孙女的,也难怪她走得这么匆忙了。
池晏嗯了一声,蘸了墨汁在白纸上写了一行字。
吟风见公子没反对,就继xu 说:“养了几日,华老夫人的病倒是好了。只是我听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