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想过吗?”华槿看二哥说的认真,就轻轻地问他。
“自然想过。”华霖看着她,“而且想过不止一遍。每当母亲要给我说亲,我脑子里都会想这些……万一以后娶的人,不是自己喜欢的,那该怎么办。”
华槿微微怔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所以二哥才一直不肯娶妻?”
她坐直了身子,看着华霖说:“那您是已经有喜欢的人,觉得自己不可能娶她,还是没有喜欢的人呢?”
这两种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
前一种是说明二哥还没争取,就已经自暴自弃了;而后一种,则是时机未到而已。
照华槿这么多年来对他的了解,她觉得二哥应当属于第二种。
只是这样,他说的话,就有些纸上谈兵了,做不得真。
华霖坐了起来,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开口:“我有喜欢的人。”
只是这辈子恐怕都无法与她在一起罢了。
华槿有些惊讶,想出声问点什么,华霖这时候却站起来,“你昨夜睡得晚,嗓子听着都有些哑,我让人给你倒杯茶来。”果真出去喊紫菱倒茶了。
紫菱端了二哥爱喝的六安瓜片茶进来,二哥接过来就递给了她,脸上除了关切之外,看不出别的情绪。
华槿捧着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还是抵不住好奇问了出来,“二哥喜欢的人是谁?我能见见吗?以前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
“哪能让你知道呢。”华霖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茶杯,搁到一旁的高几上,“你也别问,二哥是不会告诉你的。”
那样的心思,一旦让人知道就有可能万劫不复,他哪能说呢。
华槿略感失望,抿着唇说:“我把什么话都告诉你,你却瞒着我……一点也不公平。”
华霖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等你出嫁了,我再告诉你。”
华槿垂着脸没说话,华霖就笑着说:“我来可不是要跟你说我的事的……池晏,你觉得他怎么样?”
华槿看着他不语,华霖说:“我倒是觉得他不错。样貌身份都是无可挑剔的,性子也温和,又帮过你不少……
华槿抬起头,沉默地看着二哥,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二哥希望我嫁到国公府?”
华霖嗯了一声,内心有些苦涩,却还是跟她说:“祖母原本是想把你说给孟至显的,但我觉得孟至显这个人有才华是有才华,但是性子太过沉闷,并不适合你。还有你的表哥范循……他长了那样一张脸,迟早也是个祸害,外祖母又不大喜欢你,你嫁过去,风光是风光,可还不知道要受多少人的气。但池晏就不同了,国公府的人,你大多也认识,嫁过去也不会觉得陌生,而且我都帮你问过了,他是真心想娶你的,往后定会护你周全。”
当知道池晏上门提亲时,他就想了很多,也对比了很多……甚至把京中适龄的公子,全都数了一遍,不是样貌不好,就是家世不够清白,又或是性子不适合,竟找不出一个比池晏更适合的人选。
他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可能因为一己私欲,而毁了槿姐儿下半辈子的幸福……
华槿端着茶喝了一口,又问了一次:“二哥希望我嫁给他?”
希望吗?私心是不希望的,但……有些事毕竟只能藏在心底。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到华槿身上良久,有些话想说,却说不出口了。
华槿抿了抿唇,垂眸思索了好久,才说:“二哥既然希望我嫁,那我就嫁。”
…………
华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沅芷院的,只知道回去后就喝了点酒,醉倒在床上了。
他向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竟也开始做起梦来,梦里槿姐儿穿着大红嫁衣,大妆坐在点了红烛的架子床上,朝着他微笑。
那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美,美到不可方物……
即便在梦里,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恐怕永远也无法见到这种打扮的她了,就想趁着做梦,把她最美的模样牢牢地刻在心底。
他慢慢地靠近她,想看得更仔细些,想伸手摸一摸她的脸,想听她再喊他一声二哥……可手刚一触到她的肌肤,她整个人都散掉了。
等他再回过神来,场景却变成了,槿姐儿和另一个身着红袍的男子在喝合卺酒。
他看不清那男子的样貌,只知道她们喝完酒后,那男子还特地回过头来,朝他诡异地笑了一下,那笑容看在他眼里,是那么讽刺。
华霖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才发现惊出了一身的汗,睡在他床头的赋春,也因此醒了过来,“二爷,您醒了。可把我吓坏了,你怎么能喝这么多酒呢!”
赋春进来的时候,地下全是空酒坛,女儿红、竹叶青、梨花白……什么酒都有,每一坛都是二爷埋在酒窖,珍藏多年的。
要不是看到二爷倒在房里,他还以为院里遭贼了呢。
“什么时辰了?”华霖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轻声问他。
赋春起来掌灯,“已经过了子时。”他将桌上早就熬好的醒酒汤端了过来,“您许久都没喝醉过了,上回醉酒还是在浙江跟池三公子出去游玩,被苏老爷子给灌醉的。”
那会儿还是因为苏老爷子想给二爷介绍苏小姐……二爷在浙江一直是苏老爷子在招待,也不好当场拒绝,就想借着酒劲儿,把话跟苏老爷子说明白了。
谁知道苏老爷子是个好酒的,见他喝了好几盅都没真醉,就来了拼酒的兴致……愣是把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