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枚怎么可能没想过,她知道自己在靳家的日子不会好过,但没想到刚刚进门,靳东棹就过来找她了。
“你可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她已经没什么盼头了,只求日子能好过些,也不想跟靳东棹争吵。
她任由靳东棹抬着她的下巴,缓缓地说道:“大夫告诉我,它是个男孩……他应该是你的第一个孩子?”
初为人父之人都该是喜悦的,她想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减少对她的恨意。
靳东棹听了却冷笑,“孩子?你这样的人也配怀我的孩子?别说这个孩子已经掉了,就算还在你肚子里,我也会亲手杀了他。”
一个月不到就说是男孩,真当他愚昧无知呢!
他神情冰冷,甚至带了几分愤怒,几乎都要将她的下颚给捏碎了,华枚疼得厉害,却不敢在他面前哭,咬着唇,死死忍着。
靳东棹果然是心狠之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他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幸好她没对他抱有希望,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失望。
“我今日来,就是来告诉你,你就算绞尽脑汁地嫁进来,我也不可能接纳你。”靳东棹捏着她的下巴,冷冷地说:“你最好就躲在这方院子不要出来,否则我可不知道我见到你,会做出什么样事来。”
父亲逼他纳妾,他纳了,至于要如何对她,那就是他的事了。
母亲因为她,还跟父亲生了罅隙,就连无辜的颜氏,也为她的事难过。
靳东棹觉得她就是个祸害,早该在普济寺的时候就掐死她,也不至于生出这么多事来。
他很快就出去了,华枚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
但她知道,如今哭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不让想她死的人如愿。
她很快把眼泪擦干了,叫了丫鬟进来她梳洗。
夜间的时候,又被姚氏叫了过去,由于靳老爷突然来了,姚氏并没对她说太多的话,但她知道,姚氏以后定然会想着法子为难她,所以索性先发制人了,她朝她躬了躬身,低声说:“你也知道我没了孩子,今后也无法生养,以后是没什么盼头了的。你若是再对我做出什么事来,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把靳东棹这些年做过的事,全都说到外面去。你也别想着杀我灭口,我早就把这事写成了一封信,交给了一个亲信。若我在靳家出点什么事,她就会把信的内容传播出去,到时候靳东棹的名声会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她自然没这么精明,她只是笃定了姚氏为了靳东棹的名声,不敢对她下手。
姚氏也确实如她所料,暂时放过她了,只是在等她走了以后,就派人去查这件事了。
很快就发现这是华枚用来诓她的,对她下起手来就再无顾忌。
…………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一年又过去了,华杋嫁到李家没两个月就怀了身孕,这会儿已经五个月了。
母亲范氏忙着往李家送补品,祖母却在为她亲迎的日子操心着。
平国公原本想把亲迎的日子定在年前的,只是老太太一直以华槿还未及笄拖着不应。
六礼已过四礼,只剩下请期和亲迎了……这会儿年都过了,老太太再拖着,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一大早池家就请了沈老夫人带着请期礼书过来,跟老太太商议婚期了。
池家定了几个亲迎的日子,是在二月初五、四月二十一和六月初十。
池家早就想办喜事了,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就想把日子直接定在二月。
老太太其实想等华槿及笄以后再让她嫁过去的,但近日身体愈发不好了,她怕自己有个意外,会把华槿的婚事给耽搁了,索性就应了下来。
但告诉沈老夫人,嫁过去可以,但圆房却是要等到她及笄后的。
沈老夫人满口应好,很快就回去把这好消息跟池家的人说了。
如今已是正月里了,也没剩下多少日子,既把亲迎的日子定下,两家都开始张灯结彩布置起来了。
老太太开始给华槿清点嫁妆了,虽然先前清点过一次,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够,又让人把东西一件件地翻出来,看看哪里需要添置的。
范氏看着老太太日夜替华槿的婚事忙碌,一时无言,细想之后,亦让人拿了嫁妆单子出来,打算给华槿添箱。
府里忙上忙下,华槿倒是清闲的很,每日窝在院子里绣嫁妆,抄经书,过得十分惬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亲迎的日子只有四天的时候,华霖去了沅芷院,看到华槿闲适地在院子里浇花,半点作为新嫁娘的紧张感都没有,就忍不住叹息,无奈地过去与她说:“你倒是淡然得很,一点也不担心嫁过去会怎么样。”
华槿把浇花的水递给了一旁的紫菱,院子里搭了两个秋千,她就在其中一个坐了下来,一边荡着,一边笑着说:“书上不都说,要既来之则安之吗?二哥和父亲不都很赞成这门婚事吗,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其实她不在意,早就有人把池家的事,都跟她说明白了。
月娘、紫菱、还有母亲身边的彩娟,父亲都时不时地跟她提起池家的情况,生怕她嫁过去会受什么委屈。
平国公府是世代武将之家,家风甚严,人事也简单,很多东西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到。
何况她还重活了一世,多少也是听说过一点平国公府的。
而且,池家的人,她几乎全都认识了,倒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