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生伸出舌,细细地为他舔舐唇边的口脂。
舔着舔着,他脸上的表情由最初的一脸期待,渐渐变成极为难受的模样。终究是低估了自己的定力,他咬牙问她:“娘子,要不我们去床上躺躺?”
禾生立马从他腿上跳下来,扮鬼脸笑他:“才不呢,就知道你会这样,我们快走啦,再不走就真的误事了!”
沈灏不死心地央她,“娘子,就躺一会会。”
禾生立场坚定,什么一会会,她才不会上当呢。“王爷的一会会,少则半时辰,多则一两个时辰。”
说罢,她还不忘翻个白眼,一路小跑出去站在屏风处招手唤他:“快来。”
沈灏朝下看了看,叹口气,只好将不由自主溢出的情/欲硬生生憋回去,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走到外殿门口,侍女送上白狐大氅,沈灏为她系好脖绳,见她两只小耳朵冻得通红。
唤人又拿了个暖炉来,搓搓手为她暖耳朵。
两人着正服大礼装,翟青的裙袍在这皑皑白雪的天地中,透出一抹贵族特有的高冷冰寒之感。
昨夜下了场大雪,殿前的路早被铲清,余一些雪渍,清不掉,鞋底踏上去,难免带了点水。
软辇在一旁候着,她看着漫天白雪,很是兴奋,说要走路到府门口。
腊月十五就盼着下雪了,半夜下的雪,早上起来竟然积了这么深。
沈灏将她扶上辇,“刚下过雪,天更要冷上三分,殿前到府门口的路尚未清好,你若一不小心湿了脚,定要受风寒的。”
禾生张着水灵的眼睛问他:“待路清好了,我们雪中赏梅可好?你说过,要亲自为我摘小院里的梅花。”
沈灏疼惜地刮刮她的鼻,“好。”
到了府门口,她自辇而下,改上马车。
马车里早就备好足够的暖炉,内里熏得暖暖,她斜躺着,手被他攒着,力道细细柔柔地搓手通血管。
“面圣是要跪的,圣人这边好说,待到了皇后那里,估计得忍忍了。虽有母妃打点一切,但表面功夫仍逃不过去,估计是要跪个一刻钟的。”
禾生眨眨眼,“大家一起跪吗?”
沈灏点点头,“内命妇都是要跪的,太子妃也不例外,她身为内命妇中仅次于皇后的人,比你们要多跪上一刻钟。”
禾生嗯一声,倒未将跪礼放在心上。虽然不喜欢跪来跪去的,跪久了容易脚麻,尤其是这样的冬天,跪个几分钟就已经受不了,更何况还要跪上一刻钟。
但一想到大家都要跪,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了。再说了,太子妃还要多跪上一刻钟呢。
这世上最好安慰人的法子就是比惨。这一点上,禾生觉得自己还是蛮幸运的。
要是王爷早早地将太子拉下位,说不定现在需要多跪一刻钟的人就是她了。唔,不一定,万一王爷不立她呢?
禾生变得严肃起来,煞有其事地问:“王爷,你要是做了太子,立谁做太子妃呀?”
沈灏笑着看她,“你倒想得远,八字还没一撇呢。”
禾生摇他肩膀:“说嘛。”
沈灏想了想,一双黑湛湛的眸子盯着她,“我最喜欢谁,就立谁。”
禾生抱拳双臂交叉,腮帮子鼓鼓的,没好气地问:“难不成你还有其他喜欢的人么?”
沈灏逗她,“那可不一定,万一以后就出现了呢。”
禾生听不得他说这样的话,改而捶他,眼睛一酸,在脑海中瞎描绘他和其他女人恩爱的画面,一下子就气到了。
沈灏急忙哄,“逗你来着,怎么就当真了?除了你,哪还会有其他人?”
禾生撇头,双手托腮,嘴硬道:“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沈灏搂搂她,嘴上喊着心肝宝贝,信誓旦旦道:“谁要敢接近,全都杀掉。”
小性子使使,过后也就没了,她转而想到他的晕病,问:“王爷,现在你仍然不能同其他女人相触,对吗?”
他的晕症,仿佛是她最大的保护符。女人总是缺少安全感的,患得患失,有个什么稳妥的稻草抓着,拽在手里,才不会觉得怕。
小户人家的女人拽夫君的钱袋子和胃,生个孩子,便能更稳妥了。大户人家的女人,尤其是宗亲皇族里的,没有一点能拽的,大多靠娘家,亦或是拽着夫君的那点良心过日子。
一辈子太遥远,她怕自己拽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