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座上玄城因‘凯旋大典’的举行热如烹油之时,硕大的华家府邸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却冷如冰霜!
当亲眼目睹了华宇的惨状,华府中人无不失声痛哭。那巨大的齐声撼哭声在一里之外都能听见。
华铁农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之中,面无表情。管家小心翼翼为他沏的茶水,早已没了温度,他也未动一口,只目视虚空某处不发一言。原本犀利无比的目光有些漂浮、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百年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原本以为离目标已越来越近,而昨日‘凌轩亭’一案带给他的打击,实在是太过沉重了些。
吱呀——
一名身着紫色战衣四十来岁的英气将领推门而入,虽步履稳重想强自压着内心情绪,也压不住一脸的伤悲。
华明轩,正是华宇的亲爹!
论辈分华宇该叫华铁农祖爷爷,而他爹华明轩该叫华铁农爷爷。
华铁农执掌的‘执剑门’,下辖九大长老、八大‘执剑金身护法’、三十六‘执剑武事堂主’,统领着执剑金甲武士五百万。
华明轩目前任这三十六武事堂中最大的‘城防堂’堂主,手上掌握着装备最精良、战力最强横的三十万精英金甲武士。
“明轩你来了,”华铁农收回了目光,“宇儿……怎么样?”
“宇儿,宇儿……”一开口,华明轩的声音就有些哽咽,“若不是詹首座及时为他用了保命的丹药,怕是早断气了。在家族密地里用‘处子血池’泡着,‘上古聚魂阵’养着,性命已是无虞。但三魂七魄遭阵灵反噬重创,识海一片浑沌毫无意识,活着,也和死人无异了……”
华铁农咬了咬牙齿,扶在靠背上的手掌紧了紧,“稍后你替我去詹府表达诚挚谢意……用上古秘法修复宇儿的阵灵,是否成功?”
“九位长老联手,府里库存的极品皓石全部耗尽,还是失败了……崩碎得太过彻底,即使是洪玄机出手,依我看也毫无修复的可能!”华明轩头颅低垂,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呼!
华宇废了也就废了,可‘幽暗地狱鬼精晶’阵灵却是事关大计的关键!华铁农再也忍耐不住霍然起身,牙齿咬得嘎嘣作响。但三息后他便坐回了椅中,只蹙眉沉声问道:“那么你……作何打算?”
“老祖宗!”
华明轩抬起头来跨前一步痛声嘶喝,“洪玄机和陆仁川如此欺我辱我,难道我们还要忍下去?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
见华铁农久未答话,华明轩又逼前一步:“宇儿是我的亲骨肉,您忍得了,我可是忍不下去了!那个叫萧弋的小子,必须要死!不过是戳破一张迟早会戳破的窗户纸而已,‘上玄之剑’持于我手,咱又怕个什么?若不是您阻止,今天凯旋大典游行时我便已亲取了他的性命!瞧他在那花车之上得意洋洋的臭摸样,我当真是恨得心肺绞痛咬碎了牙!”
华铁农仍是长时间的不发一言。
“老祖宗!”华明轩泪涕横流,嘶声哀求起来:“那小子明天便会返回大夏,以后再要找他怕是殊为不易!求您这便允了我的计划,要么这就带着人潜去趁其不备手刃了他,要么明天暗中调动‘羽雷舰’中途阻击那大夏的‘致远号’,让我将他的头颅带到宇儿面前,给这华府和执剑门上下一个交待啊老祖宗……”
华明轩泪眼蒙蒙地望着华铁农,只盼着他能轻轻的点一点头。
“跪下。”
稍后,却只等来华铁农这一声面无表情的低喝。
华明轩目瞪口呆,怔愣不已:“爷爷,您……您说什么?”
“我说,跪下。”华铁农加重了一分语气。
华明轩又震楞两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再开腔,但一脸的悲愤,都化作了满腔的委屈、不解、不甘!
华铁农站起,负手问道:“我且问你,我华家的终极目标和百年来的家策是什么?”
华明轩虽委屈,却也不敢不答,只是有些忿忿:“千秋万代、一统上玄;韬光养晦、暗聚实力……”
“那我再问你,我华家执掌‘上玄之剑’,靠的又是什么?”
“秉公办事、不谋私利。”
“原来你还没有被愤怒彻底蒙蔽,全都记得啊,”华铁农的口气舒缓了一些,“宇儿是你的心头肉,又何尝不是我的?自他出生以来,我便视他为华家瑰宝,给予他的关注和亲自指导比其他几百个重孙子加起来还多。即便是你明轩,在几十个孙子辈里天赋并不算最出众的一个,也因栽培宇儿有功交了‘城防堂’在你手中。可是你不觉得,你刚才说的这些东西,是辜负了我的一番苦心栽培么?”
“我……”跪在地上的华明轩原本挺得笔直的身板陡然一颓,浓眉紧蹙,反思之后有了愧疚,“我确实因宇儿重创被愤怒蒙蔽,将家族的百年大计抛诸于脑后了……”
华铁农闻言语气又稍缓,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不知隐忍的报复,是匹夫之怒;没有实力的愤怒,是自寻死路。如若你今天率‘城防堂’当众袭击了萧弋,除了逞一时之快落人口实又让所有矛头立即对准我华府,坏我百年大计之外,又有何益?”
“确实毫无益处……”华明轩的头垂得更低。
“且不说联盟属国势力十之八九现在都站在陆仁川那头,洪玄机虽隐身幕后却暗中掌控全局,且一旦站出登高一呼便应者云集,只说如果我华府失了‘秉公办事、不谋私利’的执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