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斗契约铭文,能随时探测选手的生命气机。
按照惯例,即使对战一方倒地毙命,督事会也会过三十息才会撤消擂台的守护光壁。
光壁撤消,才标志着死斗彻底结束,同时宣布存活一方获胜。
历史上,确有明明看起来死了,结果过了十几二十息又诈尸活过来的情况,因此才有这样一条“三十息”的规定。
显然,发生死而复生的情况比天上陨石掉下来砸头上的几率还小。所以这个时间,又被人们称作为“垃圾时间”。
萧弋这样的纨绔棒槌,会把这垃圾时间,变成惊天动地的黄金时间?
你别逗我了……
见众人仍是一幅愤愤然的模样瞪着自己,宋艳华把酒杯重重一放,翻了个白眼:
“这样,若这萧弋真站不起来,死透了,那只能怪我‘白眼’宋艳华看走了眼!各位的损失,均算我头上!”
呃!
近千万金呐!
都算你头上?
这还让人有何话可说?
喝酒喝酒。
定武门校场的超级贵宾区之上,萧氏家主萧雍,震愣失神地望着擂台上瘫坐着的萧弋,两行热泪,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流淌在沟壑密布、憔悴不已的脸上。
果真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可怜萧家的第一天才,终归还是因为备战时间太短,修为太过悬殊,败了……
唯一可感欣慰的是,他今天的表现,正如他自己说的死也要站着死,面对强者,自始自终未流露出一丝的胆怯和惧意,没有辱没萧氏一族的列祖列宗、和这英雄世家的门楣。
无论怎样,弋儿,终归还是没了。
一百分,也没了。
多灾多难的萧氏,何去何从?
“唉——”
萧雍沉重的头颅,低垂了下去。
这一声叹息,蕴涵着无尽的无奈和悲伤。
尽管恩师宫珉几次回头来递眼色,坐在他身后的上京圣女慕容瑾,还是极力控制着向萧雍开口“讨尸”的冲动。在这个时候开这样的口,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简直qín_shòu不如!所以,慕容瑾也随着萧雍这一声叹息,低下头去轻叹了一声。
就这轻轻的一声,就如重锤一般,敲在坐在她身旁的那位黄金俊杰的心头
“怎么瑾儿?不舒服?”
敢叫上京圣女“瑾儿”的人,显然不是一般人。
他如果愿意,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瑾儿,都可以去死。
慕容瑾只是低垂着头颅,没有任何言语。
“瑾儿,这萧弋殒命,我也觉得可怜。但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十日前他辱你清名,本已是万死之罪,若不是知你不喜杀生,我这才饶他一命。他愚不可及,自不量力,和实力远超自身的程啸立下死斗契约,现在死在别人手上,又能怪谁?”
这人,将头凑在慕容瑾耳边,轻言劝慰。
但越是如此,慕容瑾似乎越是生出了一丝不耐和烦躁。
“帅青云,拜托你离我远点好么?我们只是自幼便熟识的朋友而已,为何我想什么,做什么,你总是喜欢来左右,来把控?你是不是觉得这大夏王朝,甚至这天地之间,就没有你左右不了、把控不了的人和事?你真的想,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
帅青云愣了片刻,悻悻然低下了头去。
作为三大黄金世家之一帅家的“世子”、第一天才,英名远播、艳绝东域的超级菁英,恐怕这天下,也只有上京圣女能令骄傲的帅青云,低下高贵的头颅!
其实无论任何人看来,也只有帅青云这样的人,才配坐在上京圣女的身边。
他和她坐在一起,没有任何人会有意见,甚至连嫉妒都不会生出一分。因为无论从家世,从惊世的容貌,艳绝的天赋,还是高贵的气质,都本该如此。
天造地设,完美绝配!
帅青云对慕容瑾也算是一往情深、丹心倾付,可慕容瑾偏偏就对他不咸不淡、不冷不热,这令帅青云十分郁闷。
“唉……”
想起自己对佳人早已是捧出了一片丹心,却毫无所获,帅青云也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这两声轻叹,没人听到。
但萧雍的那一声,可就有人听到了!
程家家主程震心情愉悦、意气风发,已从座位上站起又大步跨前,看向了擂台上自己那勇武无敌的好儿子程啸。
听见萧雍这一声充满无奈和悲伤的叹息,他转过头来,眉头一拧,就抱拳一脸肃穆,故意放高了声音向萧雍貌似诚恳道:
“萧家主,节哀顺变。
令侄之殒,亦非犬子和程家所愿。奈何契约在前,死斗铁则所缚,才导致眼下这无奈悲剧。稍后请容程震携犬子,到府上吊唁请罪!”
以程震的修为本就中气十足,这话又故意放高了声音,全场就听得清清楚楚。
至于目的,作为得胜一方还故意彰显大度谦逊,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再以所谓的礼仪在逝者亲人心头上再狠狠扎上一刀,好一只阴险狠毒的老狐狸!
果然,全场来宾就有很多人纷纷点头赞赏起来。
以程家背后做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龌蹉事,两家早已是不死不休之局。萧雍愤然起身,也跨前几步不用正眼瞧那程震,只冷声回道:
“程震,眼下之局,亦非你那犬子和程家所愿?事已至此,当着桂王爷,当着全上京的面,还在如此惺惺作态,你就不觉得恶心么?”
“呵呵。”
程震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