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少爷,千古!”
这一次,人们却没有嘲笑,几家的家长也没有出面阻止、扇耳光、残忍殴打。
时至此时,人们才恍然惊觉,这些看似不靠谱的崽子,其实才最有先见之明,最有智慧,最有深意!
他们早就已用这样看似荒诞不经的方式,像深居皇城深处的那些高深莫测的星占师似的,预言了今天这场死斗跌宕起伏的过程,乃至于匪夷所思的结果——
昔日棒槌少爷,已死。
今日萧氏天才,重生!
与定武门校场擂台之上的幸福与热闹场景完全相反,无限辽阔的上京城内,此时像深埋地下的墓穴一般死寂。
难以计数的苍生民众,像失魂落魄的野鬼一般没了呼吸,没了声音,没了生机。
又过了很久,怒骂声,哀嚎声,才开始响彻整个上京,无不声嘶力竭、撕心裂肺,无数的酒杯砸向了影音光幕,四溢的酒水如愤怒的浪潮在墙上炸开了花:
“天呐!怎么可能?!棒槌少爷,居然干死了兽皇英杰?”
“必赢之盘,必赢之盘啊!怎么会输得怎么惨呐!”
“银子!我娶媳妇用的银子!我草泥马啊!”
“你他妈还想着娶媳妇呢?我押的可是祖宅抵押款,身家性命!这下可怎么办?怎么办呐?呜呜嗷——”
接下来,暴动开始了。
噼里啪啦,难以计数的酒杯酒盏酒壶在这一刻被砸碎在地,轰轰隆隆,无法计量的桌子板凳凡是能顺手操起的一切物事四处横飞,遍布上京的大小酒肆茶坊彩堂里,掀起阵阵愤怒的狂潮,几欲摧毁一切物品又将整座建筑物都夷为平地!
在响彻云霄的嘶叫怒号哀嚎声中,所有老板都骇得猫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吱声。而遍布全城的卫戍军,开始飞快地翻着脚头拼命奔跑,忙着四处平息小型骚乱暴动扑火劝架累成了孙子……
一名全城公敌,已然诞生!
如果萧弋此时出现在上京任何一处人群聚集地,一定会在瞬间被暴怒的唾沫射成蜂窝,被暴怒的拳头锤成肉饼,再被无数暴怒的大脚践踏成地上酒水汗水口水血水混合物中的一部分,尸骨无存。
而在摘星楼六层豪包中,则完全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所有的豪客,都恨不得把嘴凑到光幕上亲萧弋一口。想亲亲不着,就转过身来围住儒雅文士宋艳华又是拥抱又是作揖就差跪下磕头谢恩了。
这一盘,太他妈刺激了!
一击必杀,死而复生,逆转反攻,困兽犹斗,绝地反击,弱者翻盘……
纵观整个督事会设盘开盘的历史,再也找不出比这一盘更加匪夷所思、跌宕起伏、出人意料的死斗了!
在全上京乃至于这豪包里所有人都判定萧弋必死的情况下,若不是宋艳华思维异于常人又慧眼如炬,若不是棒槌少爷临阵毫不棒槌反而以命博命,所有人都必将惨败输得鲜血淋漓!
现在却是不敢相信,居然真的就,一夜暴富了?
而且刚才那过程,本一直揪心着,突然瞬间上天,又很快坠地,又再最终飞上云霄,实在是太他妈考验人的心脏承受能力了呀!
这就是死斗的魅力!这就是博彩的刺激!
所有豪客都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稍微平复好剧烈跳动的心脏。
富态男张东升掏出金卡一抹,一千八百万!真的是一千八百万两黄金到账了啊!这几乎相当于自己累死累活两年的生意收益了啊!哈哈哈哈,他狂笑一阵,放肆地高声叫道:
“三贵!来!把你们摘星楼最好的陈年膏酿给老子搬五十坛来!”
陈年膏酿加有高等级魔兽的珍贵内膏,百金一坛,平日里舍不得喝,现在看来,算个毛!
“好咧东升爷!您稍候!”
“还有,这一层所有客人的酒钱,都记我老张头上,算是对大家受伤的心灵,一点儿小小的抚慰唷!”
摘星楼里,没人敢闹事。但除了这个豪包,整栋楼里也是一片哀鸿。
然后张东升就一把握住了宋艳华的双手,像望着自己最心爱的小妾,温言细语道:“艳华老弟,真的好抱歉啰,之前萧弋假死过去时,还那样对您……您说,现在哥哥我,该怎么谢您才好呢?”
宋艳华赢得也不比他少多少,一边偷偷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一边淡然一笑:“东升兄这么说就客气了,以后小弟那上不得台面的小生意,还要靠哥哥多多帮衬才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