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王朝向来对大大小小浩如繁星的家族中,处于金字塔尖的勋贵家族事宜的处理,非常慎重。经常是板子高高举起,然后轻轻落下。毕竟勋贵家族,是王朝的中坚和栋梁。
勋贵堂,也无非是对家族日常的功绩奖惩和升降级的权力极大,但如果事关家主等上位者的刑罚,一是少有,二是需皇城内内务府仲裁。
一上来二话不说就祭出青铜大鼎,意味着什么?
那多半就是躲不掉、说不脱的,灭九族的重罪!
程震万万没想到,此时自己,竟真的遭此镇国神器镇压!
如果这小小铜鼎,再凌空降下几丈,自己便将神魂俱灭,永不超生!
“为什么?!为什么?!”
程震对着头顶天空,愤怒而绝望地咆哮。
“呵呵,你问为什么?”
桂王爷大马金刀安坐椅中,嘴皮轻启,仿若低声细语。
但那一字字,均蕴涵浩荡皇威,震人耳膜,又令人心头自然生出肃穆尊崇之感。人人屏息颔首,洗耳恭听。
“其一,在六百年定武门校场公然持刀行凶,算不算死罪?”
“我的如若算,请先处置萧氏一族千人持械作恶之罪!”
“别人动手了么?沾了你程氏一寸衣角么?若不是你和你儿暗中使坏、苦苦相逼,一个忠孝贞烈的四百年英雄世家,在这上京向来与人为善,童叟不欺,又何至于此?”
萧氏一族众人一听这话,面面相觑,心有戚戚。观众们,也暗暗点头。
“呃。”
程震就一滞。王爷这偏袒之心,已经是赤果果的不想掩饰了。
“其二,督事会铁卫乃国之公器,公产,损坏一具皆是死罪。你自己数数,你损坏了多少具。”
“啊?!”
刚才我动手的时候你不阻止,现在才跳出来指责定罪,这不是明着下套子么?程震脸都绿了。
“就许你程家两父子轮着给人家老萧家下套子,就不准老朽给你下?嘿嘿。”
桂王爷又追了一句,又骇得程震心惊胆战,观众全都一乐。
“就算这一条,不治你死罪,五万金一具,那照价赔偿罢。”
“照价赔偿?!”
程震这下是真的吓着了,这尼玛,六百名铁卫啊,这就是把整个上京程家都卖了,也不见得赔得起啊!
“算了算了,看你那怂样也知道赔不起。老朽既然舍得拿出来给你玩,就没想过让你赔!”
程震头颅低垂,无言以对。
这鬼王爷,真的是太鬼了。
“为何舍得拿给你玩儿?一旦给点儿机会,你这样的魑魅魍魉就总是会急不可耐地跳出来,自曝于世人,自曝于天下。”
“呵呵,什么短短十年间迅速崛起的超级家族,什么势不可挡的明日之星,依老朽看,根子不正,终归都只是一晃而过、一闪即逝的彗星而已……”
王爷,声音提高了一分,语气加强了一分,语速也加快了一分:
“你程家所谓的‘兽皇家道’,在老朽看来,也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无所不用其极,与大夏推崇之德背道而驰的歪道,邪道。”
“对内,家不和,子不睦。对外,为得勋贵功绩,不惜藐视律法,坑蒙拐骗,阴谋诡计;为得家族之势,行贿拉拢,暗中打压,甚至明目张胆的搞血腥灭门!”
“这短短十年间,因不肯归顺依附,被你程震和程家屠戮的大阀豪门,竟有十八家、六千多口子人呐。程震,老朽就想问问,晚上,你真的睡得安稳?你就不怕这些大夏子民,这些死在你程家‘兽皇家道’手上的莫名冤魂,来索你的命,追你的魂?!”
程震闻言,已是汗流浃背,脸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