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家的府邸,秦天德匆匆忙忙换下了身上的官服,打算前往后院看一看岳银瓶。
秦桧的手段实在是太恶毒了,只两个时辰不到,就将朝会上发生的事情大肆宣扬,以至于闹到临安城中人人皆知。就在他回来的路上,都听见路旁的饭摊儿上,有食客谈及了此事,显然万俟卨参劾秦桧叛国,秦家叔侄反参万俟卨诬告一事,已经成为了临安城中茶余饭后的首要谈资。
这么一来,其恶果是显然可见的,至少让所有人都认为他秦天德始终都是秦桧的侄儿,也始终都在替秦桧办事,那么他需要花费多少唇舌去跟那些需要解释的人来解释呢?
其他人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岳银瓶他必须要解释一番,免得对方无悔,毕竟在他眼中,那是他的女人。
可是他刚走出房门,想要前往后院的时候,老管家秦福前来禀告,说是有一个自称是秦天德老相识的人在后门求见。
“不见!”秦天德那有什么心情接见其他人,再说了他在临安能有什么老相识,若真是自己的熟人,为何不走正门,而且不自报家门?
在他看来,必定是一些偷奸耍滑的官员,想要交好自己,故弄玄虚罢了。
“少爷!”可是他刚走两步,秦福又喊住了他,“那人甚是猖狂,原本小的已经告诉他少爷不在府中,可是他不但不信,还打伤了人,若非看在小的年纪老迈,说不定如今也躺在后门那了。”
“你说什么!”秦天德猛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有人敢在咱们府上撒野,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么?多召集人手,将此人拿下,少爷我就不信了,还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
秦福苦着脸摇了摇头:“少爷,恐怕不行,那人身手了得的很,已经伤了咱们十几个人,看架势就算再来二三十个也不在话下。”
“他们来了多少人?”
“回少爷的话,就一个人。”
“一个人?”秦天德皱了皱眉,脑中连连转动,可怎么也想不出自己认识的人中,有谁符合眼下的情形。
这时候秦福来到他身边,从袖中摸出了一个精致的牌子,递了过去:“少爷,那人说,只要您看到这块牌子,就会见他了。”
秦天德狐疑的结果牌子,只看了一眼,脸色变幻了一下,将牌子收入袖中,说道:“哦,看样子是误会了,那人是少爷我在淮阴的旧相识。你将其带到书房,少爷我在书房等候他,另外,那些被他打伤的人,每人赏五两银子充作看伤之用。”
来人是谁他并不知道,但是那块牌子上刻得却是金人文字,这些文字虽然他不认识,但却见过。想到不久前完颜亮的来意,再将万俟卨突然得到秦桧与金人之间来往的书信,秦天德已经可以肯定,来人必是受命于完颜亮,为的则是今日朝会上发生之事而来!
完颜亮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啊,居然不放心,虽然跟随使团返回金国,但却留下了心腹之人在临安城中,想必当是监视我的举动,难道他对我起了疑心?
坐在书房内,秦天德脑中快速盘旋着,想要找出自己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引起了完颜亮的怀疑。
还没等他想明白,人来了。
这人倒也算得上是老相识,因为他不久之前刚刚见过,正是完颜宏达前来试探他时,跟随在完颜亮身边的萧裕!
“秦大人果然官威赫赫,萧某想要见大人一面,颇为不易啊!”人高马大的萧裕走入书房后,毫不客气的捡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四仰八叉的靠着椅背,斜眼看向秦天德,开口指责道。
面对萧裕的狂傲,秦天德先是起身绕过书案,快步走到门边关好了房门,这才危襟正坐的坐在萧裕旁边的椅子上,脸上露出讪讪的笑容:“原来是萧先生,在下不知,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说着话,他从袖中摸出了一沓每张面值百两的银票,放在二人之间的几案上,推了过去。
萧裕扫了一眼,问道:“你这是何意?莫非知道背叛了世子,想要收买萧某不成?”
“在下何时背叛了世子?”这种事情秦天德必须立刻否认,容不得半点耽搁,“这只是在下对萧先生的敬意而已,将来在下还得倚仗萧先生之鼻息,因此自当先与先生交好。”
“你没有背叛世子?”萧裕身子突然亲情,鹰隼般的目光直刺了过去,“那我问你,你可记得世子交代给你的任务?”
“在下当然记得,在下一直铭记在心,能为世子效命,是在下的荣幸!”
听到这里,萧裕眼中闪过了一丝鄙夷,不过依旧逼视着秦天德:“那我再问你,既然你记得,为何今日你要替秦桧开脱,白白错过了大好良机!”
“此事是萧先生一手设计的?”
“自然!你以为世子只是靠你么?为世子大事计,萧某自当责无旁贷!”萧裕身子向后半倾,脸上露出了自信满满的神情,只是很快变得愤怒起来,“若非你着鄙夫搅局,秦桧今日必死无疑,到时候世子的大计就。。。”
很显然,萧裕发觉自己失言了,迅速收声,戒备的看着秦天德,生怕秦天德听出些什么。
秦天德只是笑了笑,似乎对萧裕后面那没有说出的话毫无兴趣,只是说道:“萧先生智计无双,在下佩服,不过萧先生并不了解我大宋的皇帝,所以即便萧先生此计能成,秦桧也未必会死,最多被罢黜而已。”
“无知小儿!”萧裕破口大骂道,“你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