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稍稍恢复了些身体的庄健可以下床慢慢的在院子里溜达了。王丽琴也跟着他身边亦步亦趋,陪着他绕着湖边转悠了一大圈。
“啊……去那边坐会吧。”庄健指着前边的假山下的一大块石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妈的,前半年,老子还能用两只脚板子从热河一路跑到辽宁,这会从后院走到前院都费劲了。”
王丽琴笑了:“你才多大,就老子老子的。”
“十六吧!”庄健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对了,你生日是哪一天?”王丽琴也坐款款在他身边,轻轻撩起额头上的刘海:“好像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哪一天?”庄健苦笑了一下,他哪里知道,这个世界里,他的生日是哪天?
“对啊,哪一天?”王丽琴托着双腮看着庄健的眼睛。
“八月十四吧。”庄健只好信口胡说了一个日子,这个日子其实很有纪念意义。在后世的历史中,他很清楚,在一九四五年的这个日子,日本天皇向全国广播了接受波茨坦公告、实行无条件投降的诏书。
“呵呵,咱们的生日只差了一个月!”王丽琴笑着道:“我不管是年龄还是生日都比你大哦。”
“那么你就是七月十四的生日了?”庄健问道。
“不是……”王丽琴说。
“不是比我早一个月吗?”庄健问。
“我的生日是……牛郎织女相会的那天哦。”王丽琴红着脸说到。
“哦,哦,知道了”庄健连忙点头。庄健习惯于阳历的日期,而王丽琴说的却是农历的生日,农历七月初七,牛郎织女鹊桥相会。
两人正说着,从对面的树后面走出两个人来。是魏世坤和他的父亲魏长生,两人也是一前一后,在偌大的庭院里悠闲的散着步。
“哟……”庄健赶忙站起来,对于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救命恩人,他还是很感激的。更何况,他一向很尊敬有本事的人。
“魏老先生也散步呢。”王丽琴也随着站了起来,欠了欠身子。
“哎,你刚刚才好些。”魏长生赶紧快步走过来,拽着庄健坐回去,“要注意休息,可别累着落下病根。”
庄健顺从的坐回到石头上。王丽琴捂着嘴乐道:“刚刚还说呢,从热河一路能跑到辽宁。”
四个人一起乐开了。
庄健乐够了,才问魏世坤道:“这两天总看不到你,都干嘛去了?”
魏世坤嘿嘿笑了一下道:“你不是让我负责咱们团里的医疗么?”
“对啊……”庄健回答。
“所以啊,我深深觉得自己那三脚猫的水平难以胜任……”魏世坤摊开两手道:“这不天天跟着我老爹学艺呢么。”
“哎呀……”庄健赞叹了一声:“你要能把魏老先生的手艺学到手,我可就彻底放心了。”
“放心什么?”魏世坤和他的父亲同时问道。
“再不用害怕受伤了呗。”庄健笑着说。
“呸呸……”王丽琴赶紧说到:“你个乌鸦嘴!”
“没事!”庄健笑呵呵的拍拍王丽琴的手,对魏世坤说到:“你看这才多久,上一次我胳膊骨折是你给弄的吧,这次是魏老先生给我治好的。如果你都学会了,下次就再不用麻烦魏老先生了,我可不就放心了呗。”
“呵呵……”魏世坤也乐了,指着庄健对王丽琴说到:“你说的没错,他果然就是一个乌鸦嘴。”
“对啊,哪里有咒自己受伤的。”王丽琴也说。
“谁要咒自己啊……”庄健感叹了一声道:“咱们选择的这条路,当个兵,就少不了要上战场,那受个伤不是很平常的事吗?”
魏长生拍了拍庄健的肩膀道:“别总说上战场,也许这几年能过几年安生日子呢。”
“我也不想打仗。”庄健叹了口气道:“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听到这句话,大家都不说话了,确实,好不容易结束了军阀混战,人民刚刚有了些安定生活的希望,日本人又打进来了,而且还明显野心不小。对于豺狼一样的日本人,谁能够不担心呢。
魏长生又拍了拍庄健的肩膀,背着手走开了,魏世坤连忙紧走了两步跟了上去。
“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王丽琴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幽幽的问。
又一辆民生牌七十五型小卡车奔驰在去往张家口的路上。不同的是,这辆车的后车厢,被厚厚的帆布蒙上了,成为一个独立的能够挡风遮雨的空间。
这辆车也是张学良送给庄健的,作为对庄健挨揍的慰问,其实也是庄健死皮赖脸的要来的。本来张学良是打算给庄健升一格军衔,成为上校,可是庄健宁可要一台汽车。为了这台汽车,还与张学良正值了半天,最后还把少帅给气乐了,大手一挥,军衔照升,汽车照给。于是庄健就捡回这么大一便宜。
自从上次庄健开会去那辆民生牌小卡车以后,齐家国就没闲着,天天开车往张家口城里跑,不是拉人,就是拉粮食,枪械,甚至军装。美其名曰跑运输,其实就是把车当成一个新鲜玩具来玩。
不过也有好处,这次,齐家国就担当了司机的光荣职责。还别说,齐家国开车比上次庄健开的要稳当的多,呆在后车厢里的警卫队员们,在路程走了足足有一多半,才陆续开始呕吐。其实开始只是一个人晕车,忍不住吐了,结果连锁反应车厢里的人一个接一个都吐了。
当然,庄健是除外的,他